妙玉的手,含淚道:“天下父母心,莫不如是。當日我父何嘗不是如此?為著我日後能多得一分助益,便嘔心瀝血,在所不惜!便在病榻之前,猶自為我操心!然則,我們做兒女的,眼見如此,又何嘗鬆快一分?只恨此身無用,徒讓尊長耗盡心力!”
聞說如此,妙玉猛然一怔,再看得黛玉言真意切,只覺得一顆心也似被死死攥緊了,張口欲言,卻只得雙淚漣漣而已,旁的竟不能說出一個字來。
黛玉卻是早在這裡頭煎熬許多,又有如海叮囑,春纖紫鵑等親近之人勸慰,在此間又與妙玉不同,自己已是曉得什麼才是緊要,便此時傷痛,卻也能強自忍住,見她悲痛更甚,到底迴轉過來,又道:“然則,已是如此,若自己再不能振作,便是父母尊長在九泉之下,也不能安生!我、我,我,讓他們生前如此憂慮,何能讓他們死不安寧?你我,也該善自珍重,才能對得起父母泉下之靈。”
聽得這一串話,妙玉一時猶如木雞,竟連著呼吸也是輕微了。
她們身邊,原只一個春纖,一個妙玉的奶孃曹媽媽在側。聽得她們如此言語,春纖固然也由不得傷感,且自暗暗嘆息,只不能於此地言語什麼,那曹媽媽卻忍不住啼哭出聲,哽咽道:“我的姑娘,老爺太太在天上瞧著您呢。您只看著這一個,也合該好好過日子才是!”
妙玉渾身一震,一雙秀眸已是通紅,在僵硬了半晌後,卻只垂頭低聲道:“崔媽媽,你且下去。”說罷,她便重又仰起頭,背脊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