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
殷裔領首。“讓匠師盡力而為。”“諾。”
“還有……那幾百鏢師的下落己然查明,楚人或許是想讓這些人當人證,以證明殷氏真與楚人有勾結。陰謀被破壞,這些人便沒了作用,楚人便將他們扔在荒野裡任他們自生自滅,我們的人尋跡找到了他們。此時正讓他們休養,擇日護送他們回郢城。”
殷裔點點頭。“他們即無事,差人報給女郎。”
***
回去時,平樂一行人白日趕路,晚上定會投宿。因為人少,不便逞能走夜路,這樣一路行,一路歇。趕到杏花鎮時,早春的枝兒己經吐露出淡淡的綠芽。
遠遠的,看著那開的灼灼的桃枝。
平樂的心雀躍起來。
他說過,待來年春暖花開,定來相見。
當時,她雖然矜持的沒有點頭,可夜裡躲在被中,是笑著合上眼的。春天到了,桃花開了,他們很快更會相見了……
推開院門,看著一地的凋零殘景,平樂的心還是小小的失落了一下。
如果他能在院中等她,當她推開門,他會笑著喚她一聲‘阿樂’。該是多麼讓人快樂的事情。
一去幾個月,走時天寒地動,回來時春暖花開。院中只留了幾個值守之人,所以難免覺得荒涼。人都回來了,何勁吆喝人手整理院子。
一時間,院中沸沸騰騰,倒真的沖淡了幾分平樂的憂思。
當夜,躺在自己的榻上,平樂緩緩閉上眼睛……殷裔,阿樂己迴轉,你何時才來相見?
思念,在初春的深夜裡徐徐綻放。
三月,沒有等到他。
四月,還是沒有他的訊息……連何勁都開始焦急不安。往常,殷裔與平樂通訊很頻繁,三五天,必定能收到訊息,不管是問候些飲食起居的小事,還是說些家長裡短,叮囑些家中瑣事,斷不會數日收不到他的訊息的。
就算與她因事情分歧發生口角,也會有訊息傳給何勁。
斷然不會一兩個月訊息全無的。
五月初,平樂實在無法說服自己繼續靜候了。
他不來見她,她便去見他……山不來就她,她就山便是。
對於平樂提議遠赴濮陽,何勁雖覺得不是個好主意,可心裡實在擔憂自家郎君。與平樂相比,他跟在殷裔自邊數年,自是知道自家郎君絕不是那種無緣無故斷了聯絡之人。
何況是對阿樂,可是就這和闖到濮陽去尋人……平樂一個女郎。著大膽也。
如果放在一年前,何勁一定會覺得這女郎沒羞沒臊的,竟然追郎君追到人家裡去,可與平樂相處這麼久,他己經習慣平樂這種做任何事都拼盡全力。
不顧旁人的眼光,哪怕被罵得體無完膚,也要忠於自己心的那股子傻勁。
她不是不害臊,而是覺得與害臊相比,知道殷裔的訊息更重要。
濮陽距此大概有一月路程。她們此時出發,趕到濮陽也得六月時節……
殷裔曾與平樂閒聊時提過。濮陽有個仙女湖。據說那是天上仙女的眼淚化成。每到六月。湖上荷花盡放,端的是美麗無雙。
說到這裡,他將目光調向平樂,然後溫和的說。若平樂有一日到了淮陽,他定帶平樂去見一見這世上難尋的美景。
仙女湖,眼淚化,湖上荷,綠映粉,平樂想那一定是極美的。
只是那個要陪她賞荷的人現在又在哪裡?
在平樂趕往濮陽的途中,突然聽說濮陽殷氏不知出了什麼事。現在各個城鎮的主事,和殷氏一些旁系親戚都急匆匆向濮陽趕……聽到這個訊息,平樂沉默了許久。連向來話多的何勁都難得的一天沒有說一句話。
到了晚上投宿時,何勁敲開了平樂的房門。
“女郎,某從未怕過,可這次,某很怕。郎君定是出事了,郎君若在,殷氏不會亂成如此樣子……”殷裔是殷氏的主心骨,不管殷氏發生什麼,只要有殷裔坐陣,一切都可以輕鬆化解。
可現在親耳聽到訊息傳得越來越不像樣子。
什麼另立嫡子,分家產的訊息都開始陸續傳出。
何勁思來想去,覺得自家郎君定是出事了,所以那些個平日裡只敢龜縮的小蝦小蟹都敢出來鬧事,若是郎君在,給他們十個膽子,他們也不敢生事……
平樂將何勁讓進屋中,請他坐下。
然後親自執壺為何勁斟上清茶……何勸惶恐的接下,卻不知為何能這樣平靜。
郎君若真的出事,阿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