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他竟然……
“殷裔,你不怕遭報應嗎?下這般狠手?”
“非常時刻行非常之事,你楚溯的雙手難道是乾淨的、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罷了。”相對於楚溯一臉強忍的怒意,殷裔的表情閒適的彷彿在踏青。只是這地方有些不附,而這人也有些過多了。
有楚溯在。那些楚國大臣雖然好奇這位上殿的郎君是誰。卻無人敢上前。傻子都能看出定是那郎君說了什麼。以至帝君滿心怒意,此時上前,豈不觸了帝君黴頭。
這人到底是誰?
怎麼一人便敢闖楚宮,而且讓他直接闖到大殿之上。
觀其顏。簡直俊美的不似人間之人。大臣們中也有在初入城時見過殷裔的,不由得小聲將殷裔的名字四下傳開。
殷裔,晉國那個第一氏族殷氏的嫡子。
傳說容顏傾城,被全晉國女郎奉為神明的殷五郎。
大多數楚臣都知道殷五確是做了送親使者,只是現下卻為何只身闖宮?
殿堂正中,二人還在對峙。
最終,楚溯出聲問道。“殷裔,你想要什麼?”
“很簡單,由你悔婚。”他讓楚溯。在楚國大殿上當眾悔婚。楚溯的牙齒咬得吱吱響,他看看面罩喜帕的平樂,又看看臉帶笑意的殷裔,最終冷笑出聲。
“即便朕悔了婚又如何,你難道還能帶著阿樂逃回晉國。殷裔,你不會以為一城百姓便當真可以換得你和平樂雙雙安全離開吧。”
城郊百姓染病?
大不了他派人將城郊百姓屠個乾淨,也斷不允許殷裔這般欺他。
殷裔自是知道適可而止,不可逼得過甚,否則只會弄巧成掘。
“在下不會那麼不明事理。只要楚君給我一日時間,一日後,楚君可派人追捕,若抓到我們,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一日?”楚溯嚴重懷疑殷裔的智商,帶著平樂,而且平樂現在雙腿近殘,還大著個肚子,殷裔就算再本事,一夜能跑出多遠?
殷裔點頭。
“是的,只要一日。只是求楚君,再奉上一顆‘易顏’。”
聽到殷裔的話,楚溯笑了。“世上都道殷五郎乃是個超凡脫俗之人,朕看來,亦未必,怎麼?阿樂這張臉,你無法接受嗎?”說著,楚溯手臂一揮,平樂頭上罩的喜帕隨即飄落,平樂那張堪稱‘絕色’的臉露了出來。
登時,大殿上一片吸氣聲。
雖然楚國與晉國隔著一個吞雲山,謠言傳來頗費了些時日,可關於平樂七女的謠言,他們也有所耳聞。
都說這平氏七女貌美,不管是胸無點墨,還是粗俗,總歸,對於容貌方面,都是肯定的。
雖後來又傳出平七葬身火海,可這些事,哪又是真哪又是假呢?不管這位安樂公主是不是真的平氏七女,諸臣覺得,樣貌方面,定然是美極,若不然,自家帝君怎麼會甘心相娶。
所以新嫁娘的面目冷不丁的暴露在諸人眼中。諸人只覺得眼前一暗。這張臉,怎麼形容呢?
當然稱不上醜陋猙獰,可絕對與美字沾不上邊。
臉太大,眼睛太小,鼻子塌塌的,臉上還有著大不不一的坑坑點點,甚至還有一塊佔了三分之一臉的暗紫胎記。這張臉……真真會讓人看了反胃的。
察覺到光亮,平樂本能的低下頭來。
她知道自己此時是什麼樣子,真的可以用人不人鬼不鬼來形容。
之所以這麼乖乖從命嫁來楚地,與這張臉不無關係。她沒勇氣頂著這張臉過一輩子,雖然死過一次,知道所謂的美豔有時並不會給她帶來幸運,反而招來災禍,可誰不願意自己生的漂亮呢?
可現在呢?看到這張臉的人都會嚇到。
這種巨大的落差有時比人直接說她醜來的更加傷人。
所以,她不得不來楚國,不得不下嫁楚國溯君。一路上,好能躲便躲,雖然知道殷裔早己見過她這張臉,可用這張臉去面對殷裔,平樂還是欠缺些勇氣。
就像此時,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廂,平樂低著頭,能躲便躲,那廂,聽了楚溯的話,殷裔看向平樂。
平樂的美,沒人比他更清楚。
她就像開在崖頂的嬌美蘭花,柔美堅韌。卻因生的高高在上,只能讓世間郎君仰視。
世人都以為她只是個小小庶女,可只要真的和她相交便會知道,她有不輸於任何氏家女郎的性情與學識。
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