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裝飾的很是華貴,可在平樂眼中,還是覺得石頭搭建的宮殿,終究逃不脫那冷冰冰的感覺。跪在蒲團上,聆聽著太后娘娘的教誨。平樂竟然很慶幸自己出身平氏……
若生來便是位公主,該如何ting過這十幾年的‘諄諄教誨’啊。
“……你要記得,你只是平氏一個小小庶女,是本宮覺得你聰明伶俐,尚且有幾分招人喜歡,你才有了今日,你們平氏才有了今日。聽說你有一個嫡親的兄長,本宮己吩咐下去,會替你兄長安排一個官職。至於你親父……
年紀雖大了些,但想當個閒差還是不難的。阿樂啊,本宮對你也沒有過多期望。只要你嫁到楚國後,恪守本份,不要丟了我晉國皇室臉面便好。”太后與皇后出身同門,二人乍看上去,竟然還有幾分相似,此時,太后正居高臨下的看著平樂,雖然楚君溯己知會過說這女郎這張臉是易容的,以後可以恢復。可對著這樣一張臉,太后覺得自己很難說出那些違心之語。
孔皇后見自己的姑姑。也就是太后娘娘面露不耐。趕忙道。
“母后。您今天起的早了些,陛下吩咐您今天的午覺要多睡半個時辰……”
太后‘恍然大悟’,“人老了,記憶便差了。皇后啊。你替本宮好好送阿樂回宮,問她還缺些什麼都給阿樂送去。再過半個月公主府便能落成了,到時本宮親自送阿樂出宮……”
“是,母后放心。”皇后應道。
平樂是個能看懂人眼色之人,太后嘴上說著諸如喜歡之語,可眼中有著深深的厭惡之色。也是啊,一個平氏小小庶女,皇室卻不得不封為公主,想來心裡一定覺得自己高貴的血脈被玷汙了吧。
又與皇后說了幾句。平樂起身告退。皇后眼中鬆了一口氣的目光實在讓平樂覺得可笑。
即不喜她,不招惹她便是,幹嘛做這虛情假意。
平樂住的地方算是晉宮的偏僻之處,平樂拜見一次太后,要走整整半個時辰。來時有婢女引領,回去時太后似乎忘記給她指派人手了,好在一路走一路問,只要再穿過一個園子,便能到達她的住所。
就在她在園子的綠樹間穿行之時,突然有聲音隱隱傳進耳朵。
平樂停下步子,擔心禍從耳入,想要繞過說話之人。這時‘平樂’二字隱隱傳進耳中。本來想調頭離開的平樂心下一沉,不僅沒有離去,反而向發聲之處又前近了幾步,最後隱身在一處矮叢旁。她今天正好穿了件青色裙子,往矮叢旁一蹲,很有幾分渾然天成之感。
“平樂那個蠢女,還以為真的是飛上枝上當鳳凰呢,卻不知不過是陛下的一步棋罷了。難道晉國還能真的與楚國議和。打了幾百年,怎麼能因為一個女郎便議和?”一個女人的聲音緩緩傳進平樂耳中。
“姐姐,當心隔牆有耳……”
“妹妹放心,這裡顯少有人來,我們姐妹時常在這裡碰面,哪次看到過閒人……據說幾年前有個妃子曾吊死在園子裡,自那後這園子便沒人敢來了,妹妹不必害怕,我們又沒做過虧心事,怕那些做甚。只是可惜了那平樂,聽說長的很是美豔呢,不知還能活幾天?”
“楚君溯不是很在意她嗎?也許不會那般快要了她性命……”那有些怯怯的聲音道。
“傻妹妹,楚君怎麼可能在意一個小小庶女,不過是因為五公子在意,所以楚君才提出讓那平樂和親罷了。也許一個怒意,將那平樂斬在陣前也未可知。雖說冊封了公主,可好歹不是皇家血脈,死也便死了。妹妹,皇室薄涼,我們姐妹兩個可要小心行事……”隨後,是細瑣的腳步聲。
直到二人走遠,平樂才緩緩直起身子。
原以為能聽到什麼機密之事呢,卻不過是兩個宮妃在這裡非議她和楚溯。
一早便知道自己被封公主一定與楚溯難脫關係。至於原因?楚溯的表現是因為太在意她,所以要不擇手段將她掠到身邊,哪怕殷裔娶的是個假的,他也不允許她的名字與殷裔的名字共同出現。
可聽二人之意。
楚溯之所以如此在意她,也是因為殷裔。
就像毓帝對她的在意一樣,因為殷裔好似在意她,所以打壓她,可以壓制殷裔……
這明明是男人們的事,為何偏偏將她牽連其中。
毓帝如此,楚溯亦如此。
平樂不由得嘆氣,她算不是紅顏絕色,可似乎也有幾分禍水潛質……默默走回住處,早有婢女在門前張望,見到她,不由得長舒一口氣,平樂好笑,難道她還能插翅逃出這晉宮不成?
當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