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是鐵了心要置自己於死地。
這下不死也得重傷,而此時此刻,是不會有救兵前來營救自己的。
正絕望時,聽背後傳來“嗷嗚”一聲,接著,便是一個男人的慘呼。
她正驚異時,被她制服的那人突然一掌狠狠打向她,蘇墨鈺倒地,對方趁機逃走。
她不會輕功,就算去追也追不上,更何況,敵人也許會有幫手在暗中埋伏,貿然去追,顯然不是明智之舉。
折身回來,看向那個被皮卡丘撲倒在地,咬斷了喉嚨的可憐蟲。
對方沒有蒙臉,不知是忘記蒙,還是認為壓根沒有蒙臉的必要。
男人臉上全是血,遮蓋了大部分的容貌,蘇墨鈺看著那雙因驚恐而瞳孔放大的眼睛,不知為何,覺得有些熟悉。
腦中閃過一些畫面,零碎的、混亂的,那應該是原主的記憶,不知為何,此刻卻突然回溯在腦海中。
一望無際的草原,鮮血淋漓的殺戮,瘋狂奔逃的絕望。
同樣的一張男人臉孔,驟然與眼前這張對上!
沒錯,眼前這人,便是去年春獵時追殺原主的殺手中的其中一名。
有些混亂迷惘的東西,逐漸開始變得清晰。
因為緊張,她竟生生出了一身的冷汗。
伸手在男人懷中摸索著,當摸到一塊堅硬的物事時,她感覺呼吸,也驟然間停滯了。
果然,是皇家令牌!
去年春獵要殺自己的人,並不是容薊,而是皇帝!
更沒有所謂的給自己一個機會,一切都是陷阱,早就布好的陷阱,只等著自己一步步往裡跳!
突然覺得渾身冰冷,只是深秋而已,卻像是已經邁入了臘月寒冬。
忽然想起什麼,猛地起身,朝蘇太師的房間急趕而去,可守在外面的下人卻說,蘇太師被皇帝召進宮了。
頓時,如一道霹靂打在了天靈上,震得她腦中一片嗡鳴。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怪不得皇帝選擇在今夜動手,原來一切都已部署好了。
難道,蘇家真的無路可逃了?
沒等到她想好後續對策,府外的方向,就被一片火光照亮,她趕出去一看,太師府竟然被一群身著甲冑的侍衛給重重包圍了。
為首之人,竟是御林軍統領,他一身鎧甲,手握長刀,大步邁入府中,高聲道:“蘇府所有人聽令,本將奉聖上之命,圍剿逆賊,府內一干人等,不許離開府門半步!”
圍剿逆賊?
說的可是蘇太師?
皇帝果然動手了!
如今,皇家掌握了先手,佔據了上風,蘇家就是有通天的本領,也無法逆轉危局。
尤其是現在宮中究竟發生了什麼,自己壓根一無所知,皇帝此舉究竟是震懾,還是已經無所顧忌?
府內的丫鬟小廝都被嚇壞了,大概是從未見過這種陣仗,一時間亂了陣腳。
擔心蘇明音,大夫說她不能再受到任何刺激,見到眼前這番景象,難免不會胡思亂想,現在最重要的,是先安撫住蘇明音的情緒,其他的事情,等之後再說。
去蘇明音房間的路上,一個人影慌慌張張跑了出來,一不小心,撞在了蘇墨鈺的身上。
“方姨娘?”她的目光,在方氏手中的包袱上掠過:“您這是要去哪?”
方氏嚇得臉色蒼白,結結巴巴道:“我……我哪也不去。”
“哪也不去?”她冷笑:“你這包袱裡,裝著大量的現銀,該不會是想趁亂逃走吧?”
方氏越發慌亂了:“沒、沒有!你別瞎說。”
她冷笑不止:“我能理解,所謂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更別說你還不是我父親的正妻。也罷,人各有志,蘇府註定是完了,你留下來,也無非是多個陪葬的,不如逃命去吧。”
方氏怔住了,沒想到蘇墨鈺竟然會這般好說話,“小少爺,你也別怪我,我也是迫不得已,你放心,以後每年清明,我都不會忘了給你燒紙的。”說著,轉過身,對藏在廊角的蘇慶和道:“慶和,還不趕緊,再晚就來不及了。”
蘇慶和紅著臉,被方氏從角落裡拽了出來。
原本他不想答應方氏偷偷溜走的提議,但終究還是恐懼站了上風。
他不想死,不想跟著蘇府一起陪葬,就算昧著良心,如落水狗一般倉皇逃離,至少能活下來,活下來就有希望。
對於蘇墨鈺今日的大度寬厚,他覺得很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