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板!”
蘇墨鈺擰了擰眉,在衙役上前拿人時,插了一句:“大人,濫用私刑,怕是要遭人詬病,而且,這並非是我們今日的主要目的。”
大理寺少卿鐵著一張臉,雖然氣憤,但仔細想想,蘇墨鈺說得不無道理,於是道:“傅初蘭,你既已認罪,便籤字畫押吧,不要妄想有人能來救你。”
似乎是專門與他對著幹,在說完別妄想有人救你後,一個聲音遙遙傳來。
“赤狼軍少將閻烈洲在此,誰敢攔路!”
第260章 養之恩大於生之恩
蘇墨鈺循聲望去,遠遠的,一人一騎,正如一團紅色火焰,朝著這邊疾掠而來。
馬背上的閻烈洲鬢髮散亂,滿面風霜,一看就是匆匆趕來,他胯/下的赤雪,是能一日千里的名駒,也因為過於急速的奔跑,而出了一身的汗。
正如它的名字——汗血寶馬,馬匹渾身上下,皆覆蓋著濃郁如鮮血的汗珠。
一人一騎,前一刻還遠在天邊,後一刻,便近在眼前。
紅衣如火的男子,如一陣旋風般,刮進堂內,撲到了閻夫人身旁:“娘!孩兒來晚了!”
閻夫人怔怔看著閻烈洲,像是從來都不認識他一般,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娘!他們都說您殺了人,但孩兒不信。”閻烈洲伸手,想要將閻夫人從地上扶起,“娘,不論發生什麼事,我都站在您這一邊!”
閻夫人顫著嘴唇,之前譏嘲冷傲的神情,驟然消失不見,一向矜貴高冷的女人,竟眾目睽睽之下,痛哭出聲:“烈洲,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母子抱頭痛哭的場面,並未讓今日的主審們,有半點的心軟,大理寺少卿命令道:“來人,將這二人分開!”
閻烈洲怒目道:“我娘究竟犯什麼錯了,你們要這樣對她?”
大理寺少卿道:“閻少將回來的正好,這位可不是你的母親,你真正的母親,早在二十年前,就被這個罪婦給害死了!”
閻烈洲想也不想,立刻反駁:“你們所說的,我一個字都不信!”
“唉,下官也知道,您很難接受這件事,但事實就是事實,您親生母親的遺骨,我們也已經找到,您的母親,和您一樣,有著一頭鮮豔的紅髮。”說著,他讓人將多年前死去的納西族女人遺骨抬了上來。
遺骨經過二十多年的風雨侵襲,已經變得面目全非了,不過屍骨還算是完整,可以清楚看到,女人那一頭烈焰如火的頭髮。
閻烈洲怔了怔。
閻夫人看到那句屍骸,也是一臉絕望。
“這並不能證明什麼。”閻烈洲平靜道:“我的母親只有一個,就是我身旁這位。二十年的養育之恩,我永世難忘。”
閻夫人聽罷,淚如泉湧。
二十年的養育之恩麼?
不,她對他,只有虧欠,哪有什麼養育之恩。
他十二歲第一次穿起軍裝,奔赴遙遠的邊塞戰場時,她連送都沒有去送他。
那時候,他一定怨怪過她,否則,怎會整整七年,都不願意回來呢?
猶記得那日,她一個人躲在房裡哭,手邊是為他縫製了整整一個月的棉衣,但她不敢去見他,因為她害怕,怕自己會忍不住心軟,將他留下。
她已經受夠了****夜夜一直折磨自己的噩夢,或許,只要他離開,不再見到那張與和汐兒越來越相似的容顏,噩夢就不會再來纏繞她。
等他走了,她才抱著棉衣,瘋了一般衝出去。
然而,一切都晚了。
她再也見不到,她那聽話乖巧又孝順的孩子了。
“烈洲。”閻夫人緊緊抓住閻烈洲的袖口,生生壓下喉口的哽咽:“你聽我說。”
閻烈洲見她連站都站不穩,連忙伸手將她扶住:“娘,你告訴我,要怎樣才能幫您,求皇上嗎?我現在就進宮。”
“烈洲!”閻夫人聲色淒厲,衝口道:“誰都別去找了,他們說的都是真的,我的確不是你的親生母親。”
閻烈洲擰起長長的劍眉,急切道:“娘,我上回不是跟您說了,這樣的玩笑,以後別再開了。”
“不是玩笑。”閻夫人閉著眼,幾乎不敢面對那雙澄亮無垢的眼睛,她是個罪人,不配做他的母親:“當年,我偶然救下了你的親生母親,讓她暫且住在將軍府,她感念我的恩德,對我事事順從。其實,一開始,我是真心想要幫她的,然而……”說到這裡,她忽然用手捂住臉頰,似乎不想將自己最醜陋的一面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