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伯豪雙眼忽亮忽晦,拱一拱手,應聲“喏”,命親兵駕車向東安侯府駛去,將慕容遙及其手下拖沙袋一樣拖出許家,向京衛指揮使司疾去。
葉寶柱端著放藥罐藥碗的托盤小心翼翼走過來。
沈雪蹙了蹙眉,問道:“院使大人呢?”
葉寶柱輕哼一聲,把下巴揚起,撇嘴。他不喜歡這個同仁堂的大夫帶來的小藥童,頤指氣使地把自己當成許家的主人,明明他的哥哥葉超生最大,哥哥病了,自然是他這個當弟弟的最大,陸虎再厲害也是葉家的侍衛,是下人,他葉寶柱咬牙忍著陸虎拽得二五八萬的,難不成還得看一個小藥童的臉色?
陸虎不屑睬他,應道:“院使大人走了,想是去宮裡報喜領賞。”
洗沐後的慕容遲,很安靜,彷彿剛才那一陣怪笑與他無關,平靜地喝下湯藥,剛放下藥碗,聽得外面一陣喧譁。
有粉衣丫環氣喘喘跑來稟告,信王府送來兩名婢女,為武安侯侍疾。說著話,吵鬧聲已到院子裡。
沈雪放眼一看,兩名婢女環珮琳琅,曲線玲瓏,款款走來,極盡妖妍之態。
慕容遲瞳仁一縮。女人如水,這樣的小女子,才算得可以使男人百鍊鋼化成繞指柔的女人,如眼前的沈雪,美則美矣,仍然生硬得像塊石頭。
沈雪瞥一眼慕容遲,望著兩頰嫣紅的粉衣丫環,道:“華世子考慮得很周全,葉大人的身邊的確需要人手。”
陸虎抖兩抖,需要人手!需要搞清楚什麼叫自家主子身邊的人手!
粉衣丫環氣極,口不擇言:“華世子倒是大方!便是要送人給我家表少爺,也該送些個乾淨的!這樣的顏色,瞧著就是暗門子出來的,頭髮都帶著股氣!”
沈雪揚眉:“長安的人,誰個不說信王府簡少華是謫仙樣的人物,半點汙塵不沾。”
粉衣丫環看著越走越近的兩個大美女,冷笑道:“謫仙樣人物!那是過去!現在的長安,滿大街都在說華世子不行!他自己不行就不行,還想毀了我家表少爺!”
沈雪似是不明白:“這話怎麼說?”
粉衣丫環望向慕容遲:“表少爺大病一場,體弱正待恢復,華世子不是送婢女侍疾,分明是送蝕骨的毒藥!他就是想毀了表少爺,滿長安誰不知道表少爺風采卓絕,早就將華世子比下去了,華世子早就容不得表少爺了!溫柔鄉英雄冢,欺許葉兩家沒有長輩,欺別人不懂麼!”
信王府簡少華不行?給他送美女,嘲笑他也是個不行的?慕容遲臉色發青,簡少華,很好!
陸虎眉鋒微鎖,主子的態度有點兒不對。
沈雪看著不服不憤的粉衣丫環:“欺許葉兩家沒有長輩,嗯,有理,那可怎麼辦才好呢?”
陸虎翻白眼看天,許葉兩家沒有長輩,就輪到你一個小丫環置喙麼,這許家的人,自我感覺不要太良好。
粉衣丫環臉頰更紅,偷瞥慕容遲,見他有怒,卻不是對自己,不由得大了膽子,道:“該讓她們哪裡來的回哪裡去唄。”
沈雪回眸注視慕容遲:“葉大人,你覺得呢?”
慕容遲目光定定地停在沈雪的臉上,眼底明晦不定,這個明豔又清冷的少女,還是有些不同的,思緒不由自主又飛遠,頭腦變得有些暈沉沉的,抬手打了個哈欠:“我困了,你扶我。”
沈雪垂眸,該困了,那藥裡是我加了料的。嘴角揚起,揚出一抹燦爛的笑,上前扶住慕容遲。
慕容遲感到了疲憊的睏意,揉揉額角,這般虛弱當是久病引起,調養合宜,應該能行的,一定能行!
沈雪咬咬牙,往屋裡走,在跨過門檻的瞬間,回過頭:“陸虎,按你家主子的往例處理。”
陸虎看看恨不得整個身子都掛在沈雪身上的慕容遲,嘴角歪了歪,貌似這才是他所知的主子,再歪歪嘴,一手抓一個,兩臂較力,將兩名美婢舉起,一個旋身,竟將兩婢扔出院牆。
這一扔,是個技術活兒,力度要拿捏得剛剛好,摔一個五體投地魂飛魄散,而不是鼻青臉腫吐血內傷慘不忍睹,不過,慣做的事,再做一次,不會錯的,直引得院裡院外兩大片目瞪口呆。
一盞茶的時間過後,喝了加料湯藥的慕容遲睡夢沉沉,許家主僕在脖頸捱了重擊之後失去知覺,而東院的正屋裡,海鯊、陸虎、空鵬滿心疑慮,齊齊盯著容色陰沉的沈雪。
沈雪的手指叩了叩桌面:“你們還記得失火當天的炸雷異象嗎?”
海鯊:“五小姐你告訴我,那個奪了許大少奶奶舍的妖孽,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