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態,皇宮裡那位還真給他撐腰,孰不知捧得越高摔得越狠。咬咬牙,簡少華想起葉超生聲稱沈雪是他未婚妻時的囂張。再想起他奉旨退婚的那種平靜淡漠,突然覺得甚是好笑。在前程權力面前,一切都得閃退兩旁,誰又說得我比你乾淨。
姜侍郎起身離座,滿臉笑容:“葉大人,葉大人風采,直叫人心折!葉大人若是換上同知朝服。必然……”
葉超生淡淡地看向葉寶柱:“我該好好地感謝你,沒有你拼死告倒孔同知,這京衛指揮使司同知的實差可輪不到我。從白身一躍躍到從三品。運氣再好也是有由頭的,葉寶柱,你說我該怎麼感謝你?”
葉寶柱久在市井底層,有幾分眼力,面前這人雖然笑著,笑意卻不達眼底,全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冰寒之氣。他往後退了一步,單腿點地,規規矩矩行了平民見官的禮,道:“小人參見葉大人,敢問葉大人真是小人的哥哥?”
葉超生看向姜侍郎,薄唇微抿,抿出淡淡地笑:“姜大人想是要替葉某作主,把這少年郎送到葉某這裡來?也罷,知恩不報非君子,葉某正不知如何感謝,左不過添一雙筷子罷了,總不能做那被人戳脊樑的事。”
姜侍郎聽著葉超生的兩句話,隱約覺得不大對勁,忙堆起笑臉:“葉大人就職同知,是為升遷之喜,今上賞下府宅,是為喬遷之喜,又與久別的兄弟重逢,是謂三喜臨門,姜某提前討要一杯水酒了。”
葉超生笑意淡淡:“喝酒好說。不過葉某有一事得說在前頭,姜大人仔細,查出家父祖籍涼水鎮,這葉寶柱亦為涼水鎮人。姜大人久居刑部,當熟知律法,敢問哪條哪款的規定,同住一個城,同冠一個姓,就必須是親戚?又或者說,家父和案子中被殺身亡下落不明的葉總鏢頭,是不是堂兄弟,姜大人是從檔案裡查出來的,還是到涼水鎮實地調查過?或者,刑部說什麼,那就是什麼?”
圍觀的人一片譁然,竊竊私語此起彼伏,血脈從來容不得半點混淆的!
沈家兄妹相視,葉超生這是在否認葉成煥和葉總鏢頭的血緣關係?這好似與皇帝的謀算相悖吧?
姜侍郎猝不及防葉超生這麼說話,難道這傢伙徒有金玉外表,實則敗絮其內,愚蠢地沒有領悟皇帝的意圖?姜侍郎笑容退去,很謹慎地問了一句:“葉大人這話是什麼意思?姜某不大明白。”
葉超生挑了挑濃黑的眉毛,嫣紅的唇微微一彎:“葉某在說姜大人很聰明,不愧久在刑部,善於推理,只憑一個同住同姓,就能找到葉某的兄弟,著實叫我佩服。”
沈雪心念一沉,葉超生明明白白承認葉寶柱和他有兄弟之親!沈世榆和沈霜霜面色驟冷,這葉超生跟著皇帝的步子,跟得還真緊!
人群中的議論迭起,儘管都壓低了嗓音,也能聽出三四分。
信王抿了口茶,開始在腦海裡搜尋能夠接替沈凱山的最佳人選,即使與延慶帝扯破臉,也得把這三十萬大軍握到手裡,他的時日不多,必須在有生之年把唯一的兒子扶上寶座。
姜侍郎眉開眼笑:“不敢當葉大人誇獎,葉寶柱,還不趕緊過來見見你家哥哥。”
葉寶柱懸著的心放下了,大腿不是隨便抱得到的,有一個從三品的官哥哥,還怕自己弄不到個小官噹噹?哪怕是給哥哥當跟班啊。
陸虎冷冷地斜瞅著葉寶柱,哼了一聲,毛還沒長齊的小子,你以為我家主子的跟班,隨便哪個都能做得?
“且慢。”葉超生對葉寶柱擺了擺手,微笑道,“我這裡有兩張舊文書,本當是家醜不可外揚,可若不說。有些事還就掰不清。陸虎,念。”
姜侍郎暗自恨得咬牙,這人不知道當眾認下葉寶柱就算完成了皇帝交下的差事?有時候多說多錯,不懂嗎?缺歷練啊!
陸虎從袖中取出一箇舊匣子,從匣子裡取出一張泛黃的紙,大大地咳嗽一聲。念道:“葉氏開祠,十二代子孫葉祥之妻葛氏,不順父母,為其逆德,善妒為其亂家,輕浮為其亂族。故休之。葛氏子,忤逆竊盜。冥頑惡劣,葛氏女,忘規棄矩,多言為其離親,一併除族。辛卯年十一月二十一日。”收紙入匣,捧匣而立。陸虎暗自磨牙,這該死的破紙念起來文縐縐的真費勁,不如耍一通大刀片兒、出一身透汗。
一紙休妻拋子棄女的文書。果然是一段家醜。葉超生想幹什麼呢?沈雪看著陸虎霍霍磨刀一般地磨著牙,不由得搖一搖頭,眉頭鎖得更緊。陸虎,與見過的空鵬和聽過的海鯊應該都是慕容遲的得力侍衛,可他一無背叛慕容遲的虛怯,二無半點對葉超生的違拗,看來葉超生把他收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