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世研膩在趙氏懷裡,對沈雪眨眨眼,攀著趙氏的脖子:“娘,阿研也覺得五姐姐說得有理,何大夫剛剛說,在醫者的眼裡,只有病者,不分晉人楚人。醫者拿出自己的本事,病者拿出銀子,何大夫給大哥治傷,就是醫者對病者的關係,娘,簡單問題不要弄得複雜。”
“請問這位大夫,你如何給我侄兒治療這已有九年的舊傷?”
沈凱原和沈凱川並肩走進正廳,沈凱原發聲問道。
沈雪望了望沈凱川,有些心虛地縮了縮,訕訕地笑笑。
何大夫木無表情:“第一步的準備,新採柳枝一根,粗細與大少爺的骨骼相等,半歲雄雞一隻,兩塊長條薄木板,第二步,大少爺服下特製的麻沸散,平躺在床上,第三步,用柳枝刀割開皮肉,打斷已癒合的舊傷,在傷口處進行刮骨處理,將柳枝嵌入兩骨折之折端,再將雄雞血滴入柳枝接骨處之兩端,第四步,縫合皮肉傷口,在傷口周圍撒適量生半夏粉及銀翠散,再敷上特製的黑玉正骨膏,以薄棉帶包紮,薄木板固定。第五步,每日服特製的黑玉接骨丹,五天換一回黑玉正骨膏。三個月內不能受任何外力碰擊,一百天後才可落地行走。第六步,使壞死的皮肉重生,效果不確定,還在驗試當中,即,每日塗抹黑玉生肌膏,熱敷揉搓傷處皮肉,一年後可試所學武功。”
沈雪聽得兩眼冒星星,這是傳說中又簡單又神奇的柳枝接骨嗎?慕容遲還真是費心不少。聽著何大夫的話,北晉新政無一處不透著慕容遲的穿越思維,還好他們兄弟手足情深,不致親者痛,仇者快。
沈凱川走近一步:“何大夫說得頭頭是道,可是已有病者痊癒?”
何大夫依然木無表情:“自三年前開始研治舊傷,一年前收治七位病者,一位在十五歲以下,斷骨兩年,三位在三十歲以下,斷骨時間五年左右,另三位在三十五歲以上,斷骨六到十年。迄今,小兒已經痊癒,在晉陽蒙學府習兵科,拿過兩次拳腳第一,三位年輕人走路與常人無異,都是家裡的頂樑柱,地裡幹活的好手。只有一個四十七歲的胖子,還在三個月治療期,效果不知。”
趙氏摟緊了懷裡的沈世研,淚盈於眶。馮氏握著沈世碩的手,兩眼一眨,兩滴淚水滑落眼角。
沈雪咳咳兩聲:“何大夫,我覺得你不大識數,你確認你接診了七位病者?”
何大夫呆了呆,掰著手指一根根數,抬起頭來:“沈五小姐,正好七個,沒錯的。”
眾人瞧著何大夫認認真真地數手指頭,不禁都笑出了聲。這何大夫治骨有獨門的絕技和秘藥,在別的方面,真如沈雪喊他的,是個呆子。
沈凱川輕籲一聲:“你是慕容遲身邊的軍醫。”
何大夫表情沒有鬆動:“我是二殿下身邊的軍醫。”
沈凱川銳利的目光直視沈雪,似笑非笑:“五丫頭,我倒是不知,你竟能把慕容遲身邊的軍醫給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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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 姑母問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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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雪咧了咧嘴,嘴巴發苦,乾巴巴道:“爹,你忘了,冬草和冬花在天元寺無意中救了個人,那人是慕容二皇子的侍衛空鵬,魏大夫給那空鵬瞧過傷來著。今兒個何大夫來給大哥瞧病,是慕容二皇子還我們沈家人情,兩不相欠,兩不相欠。”
沈凱川皮笑肉不笑:“這就麼簡單?”
沈雪縮縮脖子,被沈凱川這個老狐狸越盯越心虛,訕訕道:“就這麼簡單。”
沈凱原撫掌道:“一飲一啄,莫非前定,原來有這樣的巧事!五丫頭的兩個丫環做得不錯,是我們沈家養出來的,既是這樣,大嫂,別猶豫了,讓何大夫給阿碩治一治。大哥不在家,出什麼事,有爹,有我,有老三,擔得住。”
趙氏點頭,嗓子裡哽得說不出話。
何大夫揖一揖手:“今天不成,天都黑了,光線不好,待明天天晴,到大少爺的院子裡尋一敞亮地兒,用帷幔隔著防風,還得去聚春和客棧,把我的童兒接來,由他給我打下手。”
“好,我等都聽何大夫的。”沈凱川摸著唇上的黑鬚,“何大夫,你家主子可曾說,讓你什麼時候回去?”
何大夫一怔,抬頭望天想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