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忙遁著簫聲的方向尋了過去。
旖灩很快便跑到了宅邸的東門處,聽那簫聲已然極近,就在一牆之隔的府外,她卻又不覺慢下了腳步,直到走至門前,手觸上門閂,徹底頓住腳步,蹙起眉來,竟有些缺乏勇氣開啟這薄薄一扇門扉。
府外,鳳帝修站在門前十步開外,手中一支紫玉簫,閉目吹著,他耳力超群,即便雨聲驚人,也撲捉到了府門後靠近的腳步聲,原本只以為是下人經過,可很快他便聽出了那腳步聲中蘊含著的遲疑、忐忑,耳聽那腳步聲在門扉後頓住,他身子一僵,曲音已亂。
一雙鳳眸驟然睜開,死死盯著那門扉,隔著禁閉的府門,他似已瞧見了那個令他魂牽夢繞的女人。他心跳絮亂,想要快步過去劈開那門扉,可又不敢有所動作,生恐一個失措又將心上人給惹惱了。
他等著那門扉從裡為他開啟,可只覺雙眸都瞪地痛疼了那門也不曾有任何動靜,明明只是眨眼之間,卻覺像過了數個春秋般煎熬。
鳳帝修所立三步之外,金寶帶著人守著,自家主子不肯打傘,他們做屬下的自然也都陪著主子淋雨。金寶心道主子這定然用的是苦肉計,可他就不明白,霓裳公主又看不見主子在此淋雨,這苦肉計豈不是白用了?
金寶正想著是不是應該想法子和紫兒通個氣,叫她給旖灩傳個話,就聽到自家主子的簫聲驀然傳來一個高音來,顯是吹錯了超級百寶囊。金寶一愣,眼見主子一直微閉著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不遠的府門。
金寶驀然明白了過來,他早已著急非常,此刻猜到旖灩就在門後,又見那門偏就關著半響沒個動靜,登時便等不得了,提起嗓門便大喊一聲,“殿下!不好,殿下暈倒了!”
金寶這聲音太是突兀,鳳帝修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那門上,金寶聲音落下,他都沒反應過來金寶喊得是什麼,就只瞧見他緊盯的那扇門轟然一下開啟,果然從門後顯現出旖灩單薄纖細的身影來,即便隔著濃濃雨幕,鳳帝修也瞧清了旖灩絕美面容之上盡是擔憂慌張之色,接著她慌亂的眼眸中閃過惱怒,轉身便走。
鳳帝修微愣了一下,這才想到方才金寶喊的那話,只怕旖灩又以為是他授意,故意急她,這才又惱了起來。他來不及回頭去瞪金寶,忙便身影一閃,追了上去。
眼見主子進了府門,沒了身影,金寶卻抬手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
府中,旖灩確實誤會了,天知道她聽到金寶的喊聲心跳地有多快,有多惱恨於自己,懊悔和失措,哪裡知道開啟門卻見鳳帝修好端端地站在那裡!她惱怒之下轉身便走,然而卻還是未曾甩上府門,且腳步雖匆匆,可步子卻不大。
故她剛走三五步,手腕便被鳳帝修從後抓住,她掙了一下,身後便貼上來一具又涼又溼的軀體。鳳帝修不顧身上雨意,從後頭緊緊將旖灩困在懷中,埋頭在她耳邊喚了一聲,“灩灩……”
他一日滴水未進,又不停歇地吹簫,喉間乾澀,聲音極為沙啞,像是數日滴水未進一般乾澀難聞,被雨聲一打,即便就響在耳邊,但竟黯不可聞。旖灩撲捉到那艱澀的聲音,身子一下就軟了,眼眶跟著發紅,哽了一下方道:“你傻子嗎?真以為有幾分武功,懂一些醫術,便成鋼筋鐵骨,無病無痛了!”
旖灩的話滿是火氣,可也不掩擔憂關心,鳳帝修無聲地笑了,環在旖灩腰間的手臂越發緊,半響才道:“灩灩,以後我們再也不爭吵了可好?”
鳳帝修的聲音依舊乾澀,旖灩聽他口氣中滿是疲憊和懇求,微微側身瞧向他,他俊美的面龐被雨水沖刷地更見清雋,眉愈黑,眸愈深,墨髮烏黑凌亂,散落幾縷垂在眉間,額邊,雨水尚沿著臉頰蜿蜒流淌,滑過挺直的鼻樑,乾裂的唇瓣,憑添幾分落拓不羈的性感。
然而眉眼間的疲倦,眸中的血絲,乾裂溢血的薄唇,還有蒼白不見血色的面色都彰顯著他這幾日過地極度不好,旖灩一陣心疼,睫毛顫抖了下,方道:“好,只要你以後不再欺我瞞我,我都不和你吵了。”
鳳帝修聞言笑容愈發在乾裂的唇邊擴散,連連點頭,道:“我並非有意欺瞞,我只是太想得到你了。剛識得你時,我怕說了真實身份你會更排斥我,所以耍了小心思,故意地只說姓名,不言身份,後來我感受到你一點點對我熟稔動心,因愛故生怖,便更加不敢說了。那時候你說最討厭別人欺騙你,我聽了這話,原是想坦白的,可念著馬上就要和你分別,我便又猶豫了。”
鳳帝修說著,臉頰在旖灩的脖頸上依戀地蹭了蹭,又道:“灩灩,我真知道錯了,那柳如夢,我連她長什麼樣都不曾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