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沐浴後,洗去一身脂粉酒味,紫兒才一面給她用帕子沾頭上水汽,一面稟道:“方才司徒公子送信兒來了,主子令司徒家籌措的賑災糧早便已準備齊妥,都秘密趕運到了隨州附近,頭一批糧司徒公子親自押送,明日不到正午必定能趕到隨州。主子用朝廷賑災銀置辦的那些棉被,藥材,稻種……也都進展的很順利。”
旖灩點頭,又問道:“那些吃黴米不好的災民呢,可都用了藥?是否有不治而亡的?先前程同知弄來的那些黴米可都已銷燬了?”
紫兒又恭謹地回道:“小姐送去的藥湯及時,那些黴米有都黴變的不甚厲害,只食用了半日,又及時服用了湯藥,這會兒都無大礙,並無百姓因食黴米而死掉,小姐為百姓真是盡心。”
旖灩不由失笑,從鏡中似笑非笑地瞧著紫兒,道:“用黴米陷害靖南侯鬧出民變來就是你家小姐的主意,給災民吃黴米的不是靖南侯,正是你家小姐我,怎就對百姓盡心了?”
紫兒卻不以為然地揚眉,爭辯道:“小姐本就好,小姐雖用黴米,但卻是保證災民不會有人因此喪命的情況下!若非小姐,按靖南侯的本事,定然和隨州官員鬧僵起來,到時候耽擱了賑災不知要多少可憐百姓為此累了性命呢,更何況,若非小姐說動司徒家籌糧為朝廷分憂,就如今隨州官倉顆粒糧食都沒,即便有賑災銀,百姓們一時半刻也難得到救濟,還有,如非小姐這麼快就哄住了隨州官員,叫他們盡心盡力賑災立功,隨州如今早便亂成一鍋粥了!紫兒雖字還沒認全,但看事兒的眼力勁還是有的!反正紫兒瞧著小姐就是萬事都好。”
紫兒言罷,旖灩搖頭一笑,道:“也就你這丫頭,瞧你家小姐萬事都好。”
紫兒登時揚眉,道:“這話小姐可是說的大錯特錯,還有一個人啊,他也覺著小姐萬事都好,那就是狄谷主!”
旖灩聞言,怔了一下,搖頭又是一笑,那男人啊……好似確實是這樣的……
被紫兒打趣的目光瞧著,旖灩面上淡淡的神情有些掛不住,別開目光又問道:“沈璧呢?可已送到了伏虎城?”
紫兒笑著點頭,目光晶亮,道:“小姐便放心吧,人已送到了,這次千安王府一個通敵叛國之罪說什麼都是跑不掉的!千安王府抄家滅門,小姐也便不用如芒在背了。”
紫兒說的興奮,手上不自覺一個用力,裹著旖灩溼發的帕子便絞扯了下旖灩的頭髮,一陣的疼,紫兒忙鬆開手,旖灩渾不在意地擺擺手,道:“算了,扔它慢慢的幹去吧,你去歇著吧。”
待紫兒退下,旖灩甩了甩溼漉漉的長髮,倒是頭一次如此懷念鳳帝修,之前在盛府時,別的不說,這沐浴過後,那男人總能適時出現,用真氣幫她烘乾頭髮。這古代頭髮實在太長了,沐浴後等著頭髮自己乾透簡直是種折磨,彼時有他在時倒不覺怎樣,如今離了他,才覺出那份體貼如微的難得來,竟是日日都在唸想著……
她肩頭的傷已好的差不多,日日抹藥,夾板已在前日取下,只是手臂還是不能隨意動作,需時刻多注意。旖灩挑開單衣,肩頭猙獰的傷疤平滑了許多,已然露出粉嫩嫩的新生肌膚來,那個“修”字卻也更加明顯,侵入肌骨,紅豔的觸目驚心。
她素指輕輕撫上那傷口,睫羽輕動,不知那人如今在做什麼……
翌日,旖灩親自在禹城城門外迎了送糧的司徒軒。為了安撫民心,糧車在正午最熱鬧時當著眾災民的面,被官兵和司徒家的運糧鏢師和家丁們護著,一輛輛源源不絕地開進禹城,按旖灩的吩咐,所有的糧袋皆口朝上,解開了口袋,白花花的米糧在陽光下反射出醉人的光芒。
災民們吃了黴米,知道官府糧倉早已無存米,且朝廷派來的欽差又是個中飽私囊的,正心生不安,雖得知新欽差已到,且處置了原本賑災的靖南侯,還承諾不會斷災民的糧,但新欽差剛到禹城便和知府等官員們花天酒地,這事兒也不脛而走。
所以對新欽差,災民們是無法放心的,可瞧在新欽差一到,便送來了治病湯藥,將那些吃黴米得病的親人們都給救了回來,災民們雖心中狐疑不安,但到底還是按捺住飢餓和擔憂,耐心等著糧食運到。如今見竟果真有賑濟糧運到,且一車車,源源不斷,都是上好的白米,登時災民們的歡喜聲便傳遍了禹城外。
有人認出送糧隊伍馬車上的徽記,不由大聲道:“看,是司徒家的車隊,這些糧食都是朝廷從司徒家購來的!司徒家財大氣粗,在我中紫糧倉無數,是最大的米糧商,如今有司徒家負責徵調賑災糧,鄉親們咱們有救了!”
“是啊,司徒商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