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怕盛旖灩鬧,可問題是皇后不佔理,她怎能讓盛旖灩跑去宣揚?!
顧皇后見當著自己的面,旖灩都敢將她的貼心人榴紅的牙齒給撞掉,她已經氣得渾身直哆嗦,結果現在旖灩竟轉身就往殿門衝,還揚言要去敲登鳴鼓,請朝中誥命夫人們來評理,皇后當下就兩眼發黑,一陣頭重腳輕,噎了半響才跳腳道:“你給本宮站住!來人!攔住她!給本宮攔住她!”
旖灩聽到後頭顧皇后的尖叫聲,翻了翻白眼,心道,還皇后呢,就這兩下子啊,她都沒玩夠呢,這皇后就如此失態,這承受能力也餒是差了點吧。倒是這中紫國的皇帝還有些看頭,到現在還沉著氣不吭聲。
她正想著,身後便傳來了一個低沉威儀的男聲,“朕還沒喊起便敢自行平身,果真是個膽大包天的女子。”
旖灩聞聲這才站定,回過身,依舊垂著頭,一副恭敬柔順的模樣,道:“非臣女蔑視君威,實在是臣女對皇后娘娘的懲處多有不解,事急從權,只能先敲了登鳴鼓再來給皇上請罪了。”
隆帝方才已從王喜口中知道了太傅府門前所發生之事,方才他一直在觀察旖灩,他的皇后他清楚,還是頗有幾分能耐的,見這小女子不過片刻功夫便將他的皇后氣得面色漲紅,渾身哆嗦,隆帝瞧向旖灩的目光便晶燦幽深了幾分,此刻瞧她站在那裡,不慌不忙地答話,他倒勾起笑意來,道:“好個詭辯的女子,抬起頭來。”
什麼詭辯,明明就是皇后不講理,狗皇帝!
旖灩心裡腹誹,面上卻不動聲色,緩緩抬起頭來。
殿中明亮的燈光落在她的面頰上,卻分不出是燈光照亮了那張期雪賽霜的面容,還是她那絕麗的顏色映襯了這滿室光華,陡然間,一道華光散開,像寶匣開啟,明珠綻光,令人瞳孔一縮,攝於其光芒。
明燈下,但見那身影嫋嫋婷婷,一身清華,額盈滿,眉若月,似籠煙,肌曬冰雪,口含丹朱,盈盈一雙挑花眸,氤氳迷濛秋水間,酡顏輕衫綻放出絕世芳容。
這般光華風姿攝入眼中,隆帝不置信地瞪了眼睛,接著面上神情都被一股狂喜和驚訝替代,眸子更是盯緊了旖灩,如狂如痴,接著他陡然起身,因動作太猛烈,膝蓋不小心撞在了身前的龍案上,發出咚地一聲悶響,可他卻似感受不到疼痛,站起身來便匆匆繞過桌案往臺階下走。
至始至終,他的雙眼不離旖灩。
皇后瞧清楚旖灩,也是大驚失色,眼前黑霧只覺一時更盛了,她頭一陣發暈,不自住地張開嘴後退了數步,這才扶住椅子站定。
怎麼可能,盛旖灩怎麼會是這個樣子!
先前她也曾見過這個盛旖灩數次,雖然每次這女子都垂著頭,一副畏縮上不得檯面的樣子,可……可卻明明不是這般模樣,她怎麼會生的此種容貌!
怎麼會和皇上書房中珍藏的那副畫像,如此想象!這怎麼可能!
不對,盛旖灩,她似乎就是生的此種五官,是她的表情,是她眉眼間那股淡定悠然,從容恬靜的表情,肖極了那畫像,而她本身五官不過像了那畫中女子三四分罷了,如今神情相似之下,這才使得她就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一般。
顧皇后從來不知道,一個人的神情氣質改變,竟然會叫整個人像脫胎換骨了一般,變了模樣!以前盛旖灩唯唯諾諾,她瞧過只覺美則美矣,卻也令人厭惡,可現在盛旖灩變了氣質,不僅光華照人,竟和皇上書房畫像上那絕麗的美人肖似了八分,這簡直就叫她更加憤恨了。
顧皇后是在隆帝未曾當上皇帝時便嫁給隆帝做了繼室的,雖然隆帝登基,追封了先頭的結髮妻子,也就是君卿洌的生母為元后,可她卻是真真正正坐上皇后寶座的那個,且她自嫁便得寵,到如今雖皇上妃子不少,可最受寵的依舊是她,可謂風光無限。
可她心中有根刺,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便是皇帝珍藏的那副美人圖,只因圖中美人和她自己分明有幾分相似,加上女人的直覺,這叫她有種做了她人替身的感覺。
這根刺她一直埋在心底,可是如今,就因為盛旖灩的突然改變,將這根刺生生挑了出來,因此當顧皇后瞧著隆帝一步步痴迷地走向旖灩時,她終於不能再自欺欺人,終於確定自己多年受寵根本就是一場笑話,再難忍受打擊,兩眼一翻,直接暈倒在了椅子邊兒上。
這邊皇后暈倒,那邊隆帝已到了旖灩近前,卻猛然頓住腳步,似不敢太過靠近驚嚇到了心中之人,他聲音微顫地道:“雲姐姐,是你嗎?你回來了看我了,你終於回來看我了,你恨我吧,你定是恨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