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她很清楚在叔父的心裡,還是極疼愛這個女兒的,如今不管不顧,並不代表便不在乎,便不會傷心。
還有,她到底是盧氏女,便是不會幫著孃家對付夫家,也不該幫著夫家來對付孃家!
不管是出於哪一點,她都得想辦法緩和盧熒跟盧家的關係,今日的宮宴便是破冰,雖然不算成功,但至少她摸清了盧熒的態度,往後可以徐徐圖之,只是沒想到居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王煥之被捉起來了,不過倒是沒有為難他的妻子,盧熒被放出宮了。
一般丈夫出了這般大的事情,妻子便是不驚慌失措沒了方寸,也會擔心緊張,可盧熒倒好,臉冷心更冷。
惠嬪見了便知道她對王馳也並沒有什麼夫妻之情,可到底兩人生了兩個兒子,便是為了兒子,也不該這般吧?
謀害皇室中人,這是牽連滿門的重罪!
即便不會要了他們母子的命,可王馳出事了,他們母子往後如何在王氏立足生存?
可她呢?
除了冷漠還是冷漠,而且不是裝出來的冷漠,是打心底便不在意這個丈夫!
一個女人活到這個地步……
惠嬪不知道該如何形容。
“只是打聽到了陛下讓人請了皇貴太妃過來,長公主也沒有離開,現在人還在太極殿,其他的……便打聽不到了,還有……張公公手底下的小夏子瞧瞧跟奴婢說長公主很傷心,陛下很生氣,讓奴婢不要再四處打聽,以免牽連到娘娘。”
惠嬪握緊了拳頭,“那便不要再打聽了!”
“是。”
……
皇貴太妃得知了訊息的時候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饒是經歷了這般多,也還是被這事給嚇到了,匆忙趕來,看著躺在床榻上已經沒有了聲息的人,終究還是不得不信。
“這孩子……”久違了的哀痛湧上了心頭,“我便知道她有事,可沒想到……沒想到她居然會……我該再當心些的!我該讓人看緊了她的!現在……我怎麼向陽兒交代?還有央央……”說到了最後聲音已然哽咽了,她以為大家走到了如今,不會再有什麼大風大浪的,至少可以安穩好些年,可現在……“這孩子……”
長生沒有回皇貴太妃的話,她正擰著熱毛巾一點一點地給她擦拭著臉,這時候,臉上已然沒有任何的血色了,她的嘴唇也是白的,但是,神態卻很安詳,似乎走的並沒有任何的痛苦,似乎……死得其所!
她的臉色也不太好,蒼白蒼白的,而且神色有些麻木,沒有太過明顯的悲傷之色,但整個人又是全都瀰漫著悲傷。
她很難過,卻只是一個人在承受難過。
“長生……”
“她的衣服髒了。”長生將臉擦乾淨了之後方才放下手,站直了身子轉過身看向皇貴太妃,“娘娘讓人回衡王府給她拿一身來吧,等換好了衣裳之後再回去。”
皇貴太妃淚眼婆娑。
“央央……便勞煩娘娘照看了。”長生繼續道,“至於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以後我會親自跟八皇兄說的,現在最要緊的還是送阿綺回家。”
皇貴太妃含淚點頭。
等一切都辦好了,出宮的時候已經過了宮門下鑰的時候了,不過長生長公主要出去,誰攔得住?便是皇帝見她臉色很不好也攔不住。
長生親自送了顧綺回衡王府。
衡王府的人雖然早便收到了訊息,但仍處於震驚的狀態,便是靈堂也還沒有搭起來,顧綺被送回了寢室。
可後事總得要操辦起來的。
但長生長公主雖然將人送回來,卻並沒有主持操辦喪事一事。
沒有個主子,誰能做這事?
好在皇帝也想到了,第二天便派來了內務府的人,衡王府掛上了治喪的白燈籠,裡裡外外掛上了白幡。
而就在內務府的人進了王府操辦喪事之後不久,皇帝也來了,微服出宮,神色憂慮,不過不是為衡王妃來的,是為了守在了衡王妃身邊一晚上的長生而來。
“阿熹,你自己也得保重!孩子要緊!”
長生不是沉浸在悲傷當中不管不顧,顧綺很重要,她也很傷心,但是,她知道自己現在最重要的是什麼,最需要她保護的是誰,“我只是想好好地陪她一陣子而已……她這一輩子……怕是沒有多少日子有人相伴。”
“朕已經派人去接衡王了。”皇帝道,“應該很快便能到京。”
“所以啊。”長生笑了,“我才得陪著她,這時候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