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惟——
盧熒掰斷了手裡的楠木梳子,銅鏡中的笑靨漸漸的有些猙獰,即便被她那般踐踏,他仍舊是不改初衷仍舊是一往情深是嗎?
蕭惟!
蕭惟——
多年之後的現在,愛或許早已經不再,但是這個人這個名字絕對已經成為了她心底最大的魔鬼!
“終有一日……終有一日……我會讓你後悔!”
……
長生公主已非完璧之身,前日更於客棧與人偷歡,恭喜沈大人這綠帽子戴的穩穩當當。
沈文俊雙眸猩紅地把手中的信撕了個粉碎,“誰送來的?給我去查——”
“……是。”下人趕緊退了下去,主子最近心情很不好是整個府邸的人都知道的,至於為什麼,估計便是這娶回來的是一個祖宗了。
沈文俊發作了下人又嫌不夠,怒極之下把書房也給砸了,“秦長生——”她憑什麼這般羞辱他!她憑什麼?!
“俊兒……”沈老夫人被眼下的情形嚇了一跳,她是知道兒子最近心情不好,尤其是在萱兒丫頭離開了之後。
沈文俊收起了情緒,即便他心裡再憤怒也不會在母親面前顯示,“母親,你怎麼來了?”
沈老夫人更加心疼兒子,她倒是寧願他在她面前也發洩一番,而不是像現在這般孝順,“你這孩子……若是有什麼不痛快的,跟母親說就是,自個兒為難自個兒做什麼?”
“母親,孩兒沒事!”沈文俊道。
沈老夫人如何相信?“俊兒,是因為萱兒那丫頭嗎?都是母親不好,是母親沒有教好她,讓她……你也別怪母親狠心,公主就要進門了,萱兒是萬萬不可留在府中的,若是……”
“母親,與表妹無關!”沈文俊打斷了母親的話,“當日是孩兒酒後失德,表妹是受害之人,還請母親莫要再責怪她了!”
人或許已經沒了,他又如何還能讓母親這般責難她?
而且,的確是他害了她!
若不是他,她便不會生死不明!
她腹中還有著他的孩子!
秦長生——
你既然已經有了心儀之人為何還要執意嫁我?為何要如此羞辱我?為何要害我的骨血!我沈文俊哪裡對不起你了?!
沈老夫人看著兒子越發難看的臉色,嘆了口氣道:“冤孽!”她雖不是什麼大戶人家出身,但也不會做出把自己的侄女養大了給兒子當妾室的事情,俊兒沒上京之前她是有心撮合他們,萱兒那孩子是她自有養大的,知根知底的,性情與才情都與俊兒相配,可俊兒卻沒有答應,雖然沒說理由,但是她也明白,這孩子想要找一門可以在仕途上幫得到自己的婚事,如今倒是娶了一門貴妻了,只是沒想到又鬧出了這樣的事情!俊兒便是酒後失德,萱兒那丫頭也並不無辜,哎!“俊兒,你若是真的喜歡萱兒那丫頭,待公主生下嫡子之後,母親便豁出去臉面也會說服公主,讓你納了萱兒,只是在這之前,你萬萬不可意氣用事,不然不但會害了你自己,也會連累了萱兒。”
雖說這皇家公主也是要遵從三從四德,可知這位不是尋常的公主,她是當今陛下的掌上明珠,又是那般一個跋扈的性情!
不過好在如今陛下病重,怕也不能給她撐腰太久了。
沈老夫人暗自慶幸,父親跟兄弟總是不同的,而且她聽聞長生公主跟皇子的關係都不怎麼好,她也沒想著新帝登基長生公主失了聖寵之後磋磨她什麼,只要她好好地為沈家相夫教子,她便是再疼惜萱兒那孩子也不會不顧她嫡妻的身份。
沈文俊沒有說話,連連冷笑!
嫡子?
她秦長生便是生出了嫡子也不一定是他沈文俊的種!
……
已過子時,帝寢殿內卻仍是燈火輝煌,誰也不敢有絲毫的放鬆,即便裕明帝的情況已經穩定了下來。
不過即便守夜的人有很多,整個太極殿卻還是安安靜靜的。
裕明帝睜開眼睛的時候見到的便是席地而坐,手擱在了床沿邊上打著盹兒的長生,便是睡著了眉宇間仍是皺著,他的手顫顫地抬起,卻在碰到了她的臉之前停了下來,似乎不想驚擾她好不容易的睡眠。
不過即便是如此,長生還是醒了,睜開了眼睛。
裕明帝收回了手,“累了便回去休息吧。”
“不累。”長生搖頭,聲音平靜目光擔憂,沒有了先前的冷漠與譏諷。
“阿熹……”
長生握著他越發冰涼的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