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或許並不是真的不能醒來,或許真的是如蕭惟所認為的那般,她是不願意。
不願意再見到不想見到的人。
只是
陛下已然盡力了。
他能做到這一步已然是很不錯了,他不該再承受責難。
秦瑞死了,其實在行刺裕明帝失敗,不,或許在更早之前,在他得知母親慘死之後,他便已然死了,還活著的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罷了。
秦恪找上他,給了他報仇的機會,便如同往這具行屍走肉中注入了一股生機,他沒有去想秦恪的不安好心,更沒有去想這樣做的後果,他只是覺得只有這般做,他才可以得到真正的解脫。
只是失敗了。
他沒有面對即將被處罰的恐懼,甚至毫不畏懼即將到來的死亡,只是,那種失敗過後的煎熬,那彷彿永遠沒有止盡的空洞卻讓他痛不欲生,他寧願在失敗之後他第一時間殺了他!
其實他可以高興的,畢竟目睹了他們父女反目,畢竟看到了他們也有這一日,只是,痛苦過於的沉重,沉重到了沒有一絲的閒暇來高興。
現在他死了,或許是高興的,至少是解脫。
秦恪是這樣認為的。
他傷的很重,但也沒到長生那般昏迷不醒,甚至還能笑著在裕明帝面前分析著那個算是被他一手拉上絕路的秦瑞的內心,同時也不忘繼續挑撥離間,“陛下認為這刺客是誰派來的?秦韶?不,若是他有這個本事的話,那第一個下手的必定是陛下您,而不會等待都走投無路了才動手,而且還是對我們這兩個廢人動手,便是他再恨我糊弄了他,可也不至於傻到將最後的資源用在我身上,至少要先保住自己的小命不是嗎?我可以在外邊逃了近十年,他也可以,只要活著,只要逃出去,還愁找不到機會東山再起?”
裕明帝面色深沉的可怕。
“那會是誰呢?”秦恪咳出了一口血,卻還是笑著繼續道,“誰會這般想要我們消失?”
裕明帝轉身離開。
“陛下,她可是你親手教出來的,你覺得她會這般輕易地便釋懷了?這般輕易地便與你冰釋前嫌?即便真的可以,可是你用權力澆灌出來的野心也會輕易地沒了?她豈會那般輕易地接受您的安排,往後安分守己地做她的長生公主?”
裕明帝腳步沒有停頓。
“陛下——”秦恪繼續喝道,“我們死不足惜,可你僅剩的那三個皇子可要小心了!”
裕明帝身影消失了。
秦恪繼續笑著,笑出了聲來,“呵呵哈哈”越笑越大,越笑越瘋狂痛快,他知道是誰下的手,他知道這些刺客是誰派來的!他都知道!他是敗了,徹底的敗了,但是事情還沒完!還沒有完!
不。
該說是才剛剛開始!
秦長生,他的好妹妹,你可別就這樣死了,你可一定要好好地活著,活的長長久久!
“哈哈——”
闖入皇陵的刺客沒有一個逃出去,也沒有一個被活抓,在知道不能活著逃出去之後,便都選擇了自盡,沒給敵人留下活口。
皆是死士。
卻不知道是哪裡來的死士。
這一夜的皇陵風聲鶴唳,所有的人員都動了起來,將裡裡外外都清掃了一遍,確定不再藏匿任何一個可疑人等。
“陛下。”
次日清晨,青龍前來稟報。
“昨夜庶人秦恪重傷不治。”
深秋的朝陽透過窗欞照射了進來,淡淡地輝光籠罩住了他的全身,裕明帝負手站著,已經是許久許久沒有動過了,這一刻,聽到了這個訊息,亦沒有動。
青龍見狀,低下了頭,正打算默默退下去。
“將他們葬入皇子陵中。”裕明帝突然開口,聲音暮靄沉沉。
青龍領命,“是。”
與此同時。
蕭惟發誓自己所見到的不是錯覺,柔和的晨光之中,那細長的睫毛輕輕地晃動,不久,過於蒼白的眼皮兒緩緩顫動起來,這一次,沒有隻是顫動,它慢慢的,掀了開來。
那久違的明眸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他可以清晰地在那雙明眸之中看到自己的倒映。
蕭惟激動萬分,便是盡力剋制也無法阻止淚水模糊了眼眶,他看不清楚了,不過卻清楚地感受到了她的溫度。
他低下頭,緊緊的將人抱住,身體顫抖。
“你終於肯醒了”
他的聲音也在顫抖。
終於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