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太妃病著?
惠太妃神色漸漸地流露出了隱忍,似乎是看出了奶嬤嬤的心思,也明白了她為什麼要這樣做,既貪婪地看著也剋制著奪回孩子的慾望,過了半晌,便開口打斷了奶嬤嬤的話,“有你們照看二皇子我很放心,先將二皇子抱下去吧,我病著,不要過了病氣給他了。”
奶嬤嬤自然是先問旁邊真正主子的意思。
“去吧。”長生頷首,而便在方才奶嬤嬤說話的時候,宮人已經搬來了椅子讓她坐下了,甚至連茶水糕點都備好了,“小心伺候著。”
“是。”奶嬤嬤這才抱著孩子退了下去。
惠太妃的目光一直追隨她的身影,直到她已經完全走出去見不到人影了,還是捨不得收回來,似乎不在意將旁邊可以主宰她生死的人晾著。
“看來惠太妃還是疼二皇子的。”長生擱下了茶盞,“本宮便說那些嚼舌根的宮人該死,說什麼惠太妃厭惡二皇子,哪有母親厭惡自己的親生兒子的?”
惠太妃收回了事先,也收起了激動,平靜冷靜地看向她,“大長公主若是有話不妨直說吧,您如今攝政天下事,不該在我這裡浪費過多的時間。”
“先帝喜歡你吧。”長生笑了笑,不在意繼續浪費一點時間,“你這性子倒是對他的喜好胃口。”
惠太妃一愣。
“錢太后事事都好,更是真心為他,甚至願意為了他不惜背棄錢家。”長生繼續道,“不過可惜,錢太后是肥沃花園中精心養出來的牡丹花,骨子裡的驕傲與高貴怕是沒法子讓他與之共鳴,說起來也可笑,堂堂大周皇帝骨子裡卻是自卑可憐的,喜歡的,自然不會是那開的自信華貴的牡丹花了,倒是經歷風吹雨打的鄒菊可能會讓他生出一絲同命相連的親近來。”
惠太妃驚愕。
“不過人都死了,說了這些也沒有意義了。”長生繼續道,“既然惠太妃不願意與本宮拉家常,那本宮也不強人所難了,今日來您這裡,除了您病了,二皇子便是年幼不懂事,可若不來瞧瞧的話,怎麼也說不過去,本宮也膩煩了那些御史沒完沒了的絮絮叨叨,再來便是讓你瞧瞧,當日你送走的孩子命大著呢,不但活著,還活的白白胖胖的,不過我秦氏子孫的命自然是夠大。”
惠太妃面色一白。
“這最後呢,便是想請惠太妃幫個忙。”長生只當沒瞧見,繼續自己的話,“當日太子中毒一事,本宮是沒做過,也知道跟盧氏沒有關係,可到底是大公主下的手,若是本宮什麼也不做的話,怕是難以服眾,當然了,也是本宮不樂意跟那些朝臣胡攪蠻纏下去,便只好讓盧氏先委屈委屈了,不過本宮這人做事一向很公平,既然委屈了盧氏,如今騰出手來了,自然便要報答了。”
“不知大長公主想要我傳什麼話?”
“你不是應該自稱哀家嗎?”長生突然間問道。
惠太妃笑了,蒼涼悽然,“太后娘娘怕是不喜歡我這般自稱。”
“原來如此。”長生頷首,似乎接受了她這個說辭,“也不是什麼好稱呼,年紀輕輕的哀什麼家?”
“大長公主想要我傳什麼話?”
長生端起茶水抿了一口,“好事好事,太妃娘娘不要緊張。”擱下了茶盞,笑著繼續道:“本宮打算在京城為盧氏一族修建宗廟,並且將皇陵以北的那座山賜給盧氏一族,作為盧氏祖墳所在,這樣子盧氏一族便是真真正正地在京城落地生根了,待枝繁葉茂了,自然便能更好地抵禦風雨了。”
惠太妃原本便蒼白的臉色在聽了她這話之後,瞬間白的更見了鬼似得!
“您說是不是?”長生繼續笑道。
惠太妃咬緊牙關,可卻仍制止不了身子的顫抖,因為懼怕,更因為憤怒!先帝扶植盧氏的目的大家都清楚,盧氏更是明白,可盧氏所得到的回報也是巨大的,也沒什麼好委屈的,即便先帝也有壓制防備,但所有的手段都是溫和的,便是皇家最終的結果也還是剷除士族,但如此手段,盧氏也不是不能接受,至於將來,誰勝誰負還不知道了!盧氏嫡系長房移居京城,是為了讓家族更好地走入朝堂也是為了讓皇帝放心,但這樣做的根本原因還是盧氏的根還在青州,便是他們京城的盧家出事了,甚至整個長房嫡系都湮滅了,青州的根還能支撐這盧氏這一棵大樹!可是現在……現在——她卻要讓他們把根也給挖了,然後整個大樹移到京城!
這分明是要斷了盧氏在南方的根!
宗廟、祖墳一旦離開了青州,盧氏一族便是把自己的根給挖了出來了!
“大長公主,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