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閣老便不說些其他了?”長生道。
方閣老笑道:“不必了……兒孫自有兒孫福……老臣也相信……方家的子孫……不會讓他們的先祖……丟臉的……”
長生沉吟半晌,“好。”
“要是……真的還有什麼的話……”方閣老突然間又道,“那便請……公主……為寧王多多留意……這孩子受了不少的苦……我希望……將來他能有一知心人相伴……”
“好。”
“有勞公主了……”
長生轉身走出了臥室,卻在門口撞見了方閣老最後還是放心不下的人。
“見過大長公主。”寧王低下了頭,行禮。
長生看了看他,“你該叫我姑姑。”隨後,不待他反應,便起步離開。
寧王僵著身子,仍是維持著方才鞠躬行禮的姿勢,許久許久之後,方才站直了身子,抬起頭來之後,卻已是淚流滿面。
方閣老到底還是沒能熬過這一晚,在天亮之前走了,走的時候面目安詳。
……
長生接到訊息的時候方才回到了莊子,深夜趕路的疲倦讓她的氣色顯得有些不太好,聽了方閣老的死訊之後,久久沉默。
“別難過。”蕭惟抱著她,“人老了總是免不了的,方閣老這輩子也算是足夠了。”
“不過是有些傷感罷了。”長生偎依在他的懷中,“談不上難過,往後怕是很難找到這般為大周鞠躬盡瘁的人了。”
“會有的。”蕭惟道,“江山代有人才出,不是嗎?”
“是啊。”長生笑道,“不管什麼時候都不會缺人才,可這人才能不能有這一份心懷天下忠心為君的心,便難說了。”
蕭惟皺眉,說不過她了。
“不過也是真的沒想到。”長生繼續道,“先前倒是我小人之心了。”
“往後若是有機會,善待方家子嗣就是了。”蕭惟不願意讓妻子為這事內疚。
長生笑了笑,沒接這話,不過也知道丈夫不願意她繼續糾結這件事,也便轉了話題了,“說吧,今天怎麼折騰我兒子了?”
“也沒什麼,不過是罰他在山上跑了幾個來回,再抓了一隻兔子罷了。”蕭惟輕描淡寫地道,“放心,沒讓他脫層皮的。”
“你這當爹的可真狠心。”
“當爹的不狠心難不成要你當孃的狠心?”蕭惟挑眉,“再說這臭小子竟敢指責生他養他的娘,要不好好教訓一下,往後是不是就要忤逆不孝了?”
“是是是,夫君大人說的對!”長生失笑不已。
蕭惟見她打了哈欠,“累了便睡吧,什麼也別想,等休息好了再說。”方閣老走了,皇帝那邊也不知道會不會鬧事!還有錢家……
“嗯。”長生呢喃地應了。
這一夜,有人安眠有人徹夜未眠。
方家報喪的帖子在第二天早上便送出去了,接到報喪帖子的人家倒也不意外,畢竟先前連太醫院都無能為力了。
衡王府也接到了報喪的帖子,雖說沒什麼關係,這些年也沒什麼往來,不過到底是幾朝元老,衡王府的主子便是不親自前去祭奠也該派人去送上奠禮,衡王府的小郡主正是打算這般安排的,已經十二歲的小郡主如今長得亭亭玉立的,自從七歲那年,衡王明確對外宣佈不會再續絃之後,福壽小郡主便開始接觸王府的內務,如今更是管著整個王府的內務,這般的事情自然是先稟報到她這裡的,“便依照府裡歷來的規矩準備奠禮,何總管你親自送去。”
“是。”
“送什麼?”這時候,一道聲音響起。
福壽小郡主聞言小大人似得神態頓住換了笑容,起身朝著走進來的人迎了上去,“父王你回來了!”
“怎麼?我們家央央想父王了?”已過而立之齡的衡王秦陽少了年少之氣,沉穩而內斂,笑容中洋溢著慈愛,“早知道父王就早些回來了。”
“父王你還說呢,明明說是去一個月的,可現在都快兩個月才回來。”小郡主佯怒道,“你要是再不回來,我便要派人去抓你回來了!”
“這般嚴重啊。”
“當然了!”小郡主認真道,“外邊再好,也比不上家裡好!”
“這倒是。”衡王笑道,“至少外邊沒有這般貼心的女兒。”
小郡主笑容滿面地挽著父親的手,“父王你先坐下。”隨後便喚下人進來奉茶,“把我新做的點心拿來給父王嚐嚐。”
“又有新點心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