璨。南側是祁連山脈,北側是龍首山、合黎山、馬鬃山等高山,高山之間自然形成的狹長平原,便是河西走廊。
而位於狹長通道口子上的嘉峪關,最高達八百丈的城牆,一層層用黃土厚厚夯實,城牆綿延穿越沙漠與戈壁,向北向南連線長城。
“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嘉峪關本身,就是此句的最好例證。
如此雄關,怎麼可能會有被攻陷的一天?
是吾杞人憂天?
史書上所記載的那些事情,真的發生過?
即便發生,吾又能做些什麼?
司馬妧登上城樓,思緒萬千。夜晚的風很冷,吹得她的臉疼。她眼前是與天相接的茫茫大戈壁,耳邊是士兵們沒什麼調子的吼歌,城下是一堆堆篝火和美酒烤肉。
一切都是那麼平靜、祥和、快樂。
“殿下,此處風大,不如下去喝杯酒暖和暖和吧。”陪著她一同上城樓的都尉見過司馬妧很多次,見她今夜愁眉不展,便好心開口勸道。
明日,明日她真的只能離開這裡了嗎?
好不甘心啊。
司馬妧握緊拳頭,懷著無限的憤懣和遺憾轉身,不甘地往城樓下走去。
可就在這時——
“殿下!”一直沉默不語的周奇突然出聲,細長雙眸驟然睜大,精光四射。他轉頭,死死盯住遠方模糊的地平線,道:“殿下可聽到了?”
“什麼?”都尉和田大雷迷惑不解,異口同聲地問。
“馬蹄聲!”
周奇道:“無數的馬蹄聲!”
司馬妧猛地轉身。
聽見了!
夜色之中,有無數紛繁嘈雜的馬蹄聲噠噠響起,越來越近。終於,在那茫茫的地平線上,出現了長長一隊看不清顏色的身影,他們舉著某種武器,悄無聲息地、訓練有素如同狼群,朝嘉峪關疾馳而來。
“有敵情!”
“預警!預警!”
反應過來的都尉首先跑去樓上敲鐘。
若是往日,鐘聲一響,即便是夜晚,訓練有素計程車兵也會即刻穿起甲冑拿上武器,隨時準備迎敵。
可是今天,烽火臺上的狼煙已起,嘉峪關的上萬士兵仍然拖拖拉拉、東倒西歪,甚至有人乾脆在城牆下呼呼大睡起來。
怎麼會這樣!
司馬妧的臉色驟變。
她揪住都尉的衣領把他提起地面:“曹都尉,他們到底喝了多少的酒!”
“守、守邊的將士都是、都是海量啊!”面對這種情況,都尉幾乎傻眼了,而且喝了幾杯的他也開始覺得腦袋暈暈的:“酒,酒一定有問題!”
酒?
可惜說這個已經晚了!頭暈暈的都尉被司馬妧一把扔在地上,馬蹄聲越來越近,震得整個大地都在轟鳴。
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
一個字,打!
司馬妧咬咬牙,扒下都尉的盔甲披上,一腳跨上戰馬,以風一樣的速度穿過東倒西歪的人群,將還清醒著計程車兵迅速收攏。
與此同時,她將紫檀木雕的腰牌扔給沉默相隨的瘦削男子,冷聲囑咐:“周奇,立刻帶著我的信物回去告訴外祖和大伯這裡的情況,還有……北狄來犯!”
夜色濃重,看不清敵人的衣著。祁連山和西北草原都有遊牧部落,但是以她和北狄不多的幾次會面,她直覺今夜的敵人就是他們,而且是有備而來、蓄謀已久!
“得令。”
望著接過腰牌的周奇頭也不回地飛馳而去,相信很快他會和瓜州城的援兵一起回來。司馬妧微微鬆了口氣,繼續策馬在寬闊的城牆上奔跑著重整殘餘士兵:“弓箭手準備迎敵!”
她略微沙啞的少女嗓音在嘉峪關寂寥的夜空迴盪,如此特別的聲音在戰場上從未有過,連越來越近的馬蹄聲也無法掩蓋。
“都尉酒醉無法打仗!今夜吾——司馬妧以大靖嫡長公主的身份暫代最高長官,帶領爾等迎擊北狄!服氣的,給我死命殺敵,不服氣的,也給我死命殺敵,聽到了沒有!”
“是!”沒喝太多、尚有戰力計程車兵們嘹亮回答。
“吾等誓死追隨殿下!”
“誓死追隨殿下殺盡蠻夷!守住關門!”
殺氣騰騰的聲音響徹西北蒼茫的夜空,令人一陣熱血沸騰。第一波的弓弩手已準備就緒,只等司馬妧一聲令下,萬箭齊發。
田大雷呆呆地跟在她身後,她拿兵器,他也拿,她騎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