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活著的叔父。
那麼顧樂飛是如何找到這位神出鬼沒的十二王爺的呢?
當然不可能扒開每一個路人的褲子看人家大腿有沒有疤。
起先,他真的飛鴿傳書,在隊伍出京之前就命還在外面漂的玉盤、珍饈去尋,結果得到的便是以上亂七八糟的行蹤,半個人影都沒看見。
知道此法不行,顧樂飛想了想,乾脆撇下司馬妧給他的五十衛兵,偷偷帶著顧吃顧喝去了太/祖陵墓所在之地,此地依山傍水,有精兵把守,他帶太多人去反而不好。
同樣是因山為陵,除卻外圍一些石像石碑外,根本找不到陵墓入口,在大靖滅亡之前估計都沒有可能被盜,難怪司馬無易放心大膽遊山玩水。
顧樂飛便在皇陵外圍結廬焚香,每日遙遙祭拜太/祖,自稱替大長公主盡一份子孫孝悌,慰太/祖在天之靈,祈太/祖佑大靖萬世太平。
真的是說的比唱的好聽。
每日如此,一絲不苟,持之以恆,別說那些守陵守得十分苦悶無聊計程車兵,連顧樂飛自己都快被自己的虔誠感動了。
這是個笨辦法,卻是可能聯絡上司馬無易的唯一法子。
他如此認認真真做了足足一個月。
也瘦了一大圈。
山裡條件差,什麼都沒有,蚊子還多。若不是他機智地帶來了顧吃顧喝幫助打野味,估計還會更瘦一點。
至於太/祖陵邊的生靈不能打之類的,反正他是不知道,畢竟連太/祖具體葬在哪兒都不知道,憑什麼不讓人打山上的小動物充飢對吧?
不過有一點值得奇怪,顧吃顧喝到了這片地方,翻山越嶺猶如神助,似乎對此極為熟悉,可是追究起緣由來,他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
於是只好作罷。
山間的夜晚靜悄悄,只有一些小蟲子的叫聲,顧樂飛躺在茅草屋外的竹蓆上,吹著山間冷颼颼的秋風,睜眼望著漫天星斗,發呆。
算算看,這已是他到此地的第四十五天,和司馬妧分離的第五十二天。
不知道妧妧現在怎麼樣了?她在做什麼?有沒有想我?
顧樂飛呆呆望著天空出神,每次想起司馬妧,他都會為如今止步不前的進度感到煩躁不已。當習慣了床側有另一個人,尤其這個人還喜歡抱著你入睡的時候,再次淪落到獨自入眠之時,入睡會變得尤其困難。
人在身邊的時候還不覺得什麼,一旦不在,便會覺得心裡缺了一塊,空落落的,直灌冷風。
若滿兩月,還無司馬無易的音訊,該當如何?
顧樂飛也不知道。
出了鎬京,他的情報網便並不是那麼管用。如果非要做絕的話,倒是可以稟報司馬誠,十二王爺不在皇陵看守一事,想必司馬誠很樂意動用自己的力量替他尋到司馬無易。不過尋到之後,司馬無易的日子估計會很難過。
他在此待了一個半月,和守陵計程車兵全都搞好了關係,甚至知道他們的頭頭和司馬無易有聯絡一事,還暗示他可以告訴司馬無易自己在此拜祭太/祖一事。
已做得如此明顯,還要他怎樣?
如果司馬無易還是不出現,不若去扒一扒昭陽女皇和那個太監的合葬陵,指不定有資訊?這個念頭在顧樂飛的心中一閃而過,隨即很快被否決,沒有線索,沒有目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找什麼,如何能成功?
顧樂飛少有為一件事為難得一籌莫展的時候,不由得一邊在心底找各種詞狠罵司馬無易,一邊思慮找不到人該如何是好。
想著想著,竟不知不覺在蟲鳴晚風中睡著了。
直到被一聲大喝驚醒。
“什麼人!”
“公子當心!”
顧吃顧喝的大喝,伴隨著刀劍相撞的鏗鏘聲,顧樂飛一個激靈,猛地睜眼,條件反射從席上跳起。
“你是阿甜的駙馬?”
一個低沉柔和的聲音緩緩響起。
幾丈之外,身手極好的顧吃顧喝和四五人纏鬥在一起,看似竟陷入苦戰。而這個說話人則從樹林的陰影中慢慢走出,高挑修長的黑影在漫天星光的映襯下顯得尤為神秘莫測。
顧樂飛挑了挑眉,作了一揖:“十二皇叔?”
“呵,好厚的臉皮。”這人嗤笑一聲,漸漸走近,終於讓顧樂飛看見他的長相。這人已經快五十歲,烏髮中夾雜著一縷縷的白,不過面上面板倒很年輕,腰板挺直,一條蟒皮腰帶勾勒出精瘦的腰身,整個人精氣神極好。只是他的左眼角生著一顆小小的淚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