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沒興趣,”高嫻君懶洋洋撫摸著丹寇色的指甲,因著心情不錯,她多說了兩句解釋,“若不是陛下喜歡,本宮才不樂意派人去冷宮……”自知這話不該說,後頭的話她便頓住不講,轉而道:“許大夫若是看完了,還請開方子去吧。”
許麻子自然恭敬應了,除了開藥方之外,他還寫了食補方子和針灸之法,宮中也有女醫,只要仔細說了針灸事宜,女醫便能照辦,不需要他親力親為。
有錢有勢就是好啊,許麻子一邊偷偷感嘆,一邊在心裡想著那古怪的吃食和端貴妃沒說完的話。
聽說那個南詔王女最近被皇帝打入冷宮,難道這吃食是她做的?端貴妃和南詔王女都是皇帝的女人,兩人應該是競爭關係,端貴妃居然會讓冷宮中的女人做食物給皇帝吃,不會惹皇帝生氣?或者讓皇帝重新想起這女人的好?
寧願冒風險也要把這吃食弄來,可能性只有一個,那就是皇帝真的很喜歡吃這玩意。
可是……為什麼呢?莫非這吃食有何特別之處?
奇怪,太奇怪了。
想起自己剛剛聞到的那一抹古怪的氣味,並非是香味,卻讓人聞了還想再聞,細思恐極的許老頭將此事暗暗記在心中,決意回去告訴顧樂飛。
畢竟是人家初戀,他身為駙馬的朋友,應當替駙馬好好關心一下嘛。
阿彌陀佛,希望駙馬不要因為這件事被大長公主罰跪搓衣板,阿彌陀佛。
許麻子入宮看診的這天上午,顧樂飛並沒有待在公主府中等他訊息,如果這樣就顯得太刻意了,一定會被這老不修的傢伙誤認為他是關心高嫻君的近況。
那樣的話他會又想掐死許麻子。
為了避免慘劇發生,顧樂飛陪著司馬妧去了樓府。
自樓寧外放之後,司馬妧有空便會回樓府看看外祖和外祖母,看看錶嫂寧氏和可愛的小表侄子、表侄女。
這天上午也是一樣,司馬妧和賦閒在家的樓重談論時下最重大的南詔王犯邊一事。她知道司馬誠不可能派自己去,於是和樓重談論的也只是打南詔的戰略方法,一老一小兩個將軍憑此聊以自、慰。
和朝堂上的主流意見不同,司馬妧認為目前最大的威脅不是南詔,而是虎視眈眈的雅隆部人,他們活動的地區比南詔大很多,上可跨過祁連山脈入侵河西走廊,下可兵犯川西佔領劍南,南詔更像一個先頭卒子,探一探大靖實力。如果發現大靖的兵軟可欺,雅隆部一定會毫不猶豫大肆舉兵犯邊。
故而此次打南詔不該只盯著西南一角,而應當與西北的哥舒那其聯合行動,一方盯著雅隆部向他們持續施壓,另一方或者對南詔速戰速決,或者拿準南詔王初上位還不穩的各種內部矛盾、分而化之。
是的,要麼速戰速決,要麼按兵不動實施離間計。正所謂上兵伐謀,南詔距離帝都太遠,地形不熟悉,補給跟不上,北邊又正在遭遇水災,司馬妧不贊成帶太多兵去,戰線拉長、步兵太多,對己方不力。
樓重一邊聽一邊點頭,深感自己這個外孫女的確是最優秀的將領,那種只知道衝鋒陷陣、砍人如切菜的猛將只是莽夫而已,真正出色的將領具備良好的大局觀和前瞻意識,懂得用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勝利。
“可惜,可惜啊……”樓重一面摸著鬍鬚一面嘆氣,親自端著點心過來的樓老夫人狠狠擰了一下他的耳朵:“死老頭子,妧妧今天來看你,你老是在這裡唉聲嘆氣幹什麼?妧妧現在面板細了白了,整個人都變美了,也有女兒家模樣了,你難道不高興?”
樓老夫人覺得現在這樣挺好,皇帝愛派誰去打南詔就派誰去。他們樓家現在人丁單薄,妧妧雖然姓司馬,那也始終是她最寶貝的外孫女,她可不想外孫女上戰場給司馬誠那小子賣命。
樓重知道妻子的意思,便也轉而哈哈笑道:“是我老糊塗。來來,妧妧,讓外祖瞧瞧,最近都吃了什麼好的,這面板光滑水嫩得,不像被西北大戈壁的狂風吹過的啊!”
話題轉移太快,還沉浸在南詔問題中的司馬妧沒反應過來,直愣愣地回答:“我不知道,都是小白做的。”
小白?
哦,就是正在和他那兩個曾孫子孫女玩兒的胖子,妧妧的駙馬嘛。
樓重眯眼,看來這小子還不賴,把妧妧照顧得挺好,妧妧也挺喜歡他的樣子。
妧妧叫他“小白”?嗯,是挺白的,不過體積這麼大,怎麼著也是個“大白”吧?
比起樓重不著調的發散思維,樓老夫人想的問題更實際一些。外孫女那句“都是小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