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沾著血跡,裡面被鋒利的刀具所割傷的傷口因為沒有及時包紮而發起膿來,司徒情稍微一動,就被傷口痛的倒吸一口氣,她咬著牙,轉頭看了看為了保護她和她一起滾落山崖因此受到了重傷一直昏迷不醒的趙澈,他華美的衣袍的慘狀和司徒情一樣,不同的是,他胸口薄薄的布料破了一大口子,染上了觸目驚心的暗紅血跡,經過一夜,血跡已經凝固起來,暗紅的血跡映著趙澈蒼白無色的臉頰,竟有種驚豔的視覺衝擊。
司徒情走過去,用手探了探他額頭,又仔細的檢查了下他傷口,暗暗鬆了一口氣,又喜又優。
喜的是那天刺客那一劍沒有致命到他的心臟,只要再靠近一些些,趙澈就有可能當場就一命呼嗚。
憂的是就算沒有傷及心臟,但也有可能因為傷勢過重熬不過這幾天就離去。
司徒情有些脫力的向後退幾步,心中忽然湧上無盡的疲累感,她頭輕輕靠在粗糙不堪的樹幹上,閉上雙目,像是在平息下此時亂到極點的心緒,穩住了心神之後,再運下丹田的內力,發現經過一天半的昏睡已經差不多恢復了,再站起身。
她用嬌弱的身子撐起了比她半個頭高的趙澈,昏睡中的趙澈把身體全部重量都傾斜到司徒情的身上,司徒情身子已經一天半滴水不進,已經有些虛弱,加上趙澈的成人的重量,壓得司徒情眼前一黑,差點支撐不住重新摔倒在地面上。
司徒情亮出白牙狠狠咬破了自己的嘴唇,一滴鮮紅血珠冒出在她蒼白的嘴唇上,嘴唇傳來的疼痛讓她暫時清醒了神智,她深深呼吸一口氣,她將趙澈慢慢背起來,一步一步艱難地向前行,慢慢地走進了樹林裡。
或許各種看官很疑惑,為何會出現這樣的場面,別急。
我們讓時光倒溯到半個月,自從司徒情跟趙澈在小巷裡告別以後,就再也沒有見過趙澈,就算她出去逛逛就沒有發現總是跟小狗一樣搖著尾巴跟在自己身後的那個男人。或許她自己已經習慣了身邊總有個聒噪的聲音在煩著自己,自己漫無目的在街上逛著,雙眼放空的瀏覽每個小攤上的精美小玩物,這些小玩物讓她提不起一絲興趣,比起小玩物,她更比較喜歡逗趙澈,看著那傢伙委屈想炸毛卻炸不出的表情,司徒情表示像是泡了個澡似的全身都舒暢了。
也不知怎麼的,她忽然想起她那天在小巷子對的說的那句話。
“你是真的愛我嗎?還是…你透過我的本身去看著另個女子?”
那一瞬間,趙澈正在微笑的表情瞬間凝結了,含笑的雙眸湧現了大破大破的哀傷,哀傷的讓人心碎,有那麼一刻,她多想將趙澈擁入懷裡,像個安慰孩子一樣撫摸著他腦袋。
但她沒有這樣做,因憶起了前世的悲傷回憶和心情極其惡劣的她一下無視了這份衝動,直接與他擦肩而過走入茫茫人海之中。
原本悠閒自在的腳步慢慢停下來,她來到了那天的破爛寺廟門前,屋簷破了幾個打洞,太陽的暖黃色光芒直接傾斜而入,高大的佛像身上鋪滿了薄薄的灰塵,佛像也沒有因為寺廟的破舊而黯淡無神,反而它抿著淡淡的微笑,一雙看破世間紅塵充滿睿智的雙眼靜靜看著司徒情。
崇偉、莊嚴、慈悲、祥和。
司徒情神色淡然的立在寺廟中央,她也靜靜看著佛像,眸中充滿了對未來的疑惑和迷茫。
沉默了許久,她輕輕開口問:“要是真如那天的人所說,上天看著我被奸人所陷害,可憐我給予了我重生的機會,那…你的用意究竟是如何?要我向他們倆復仇,還是那人所說的,找到自己心愛願意相廝相守一生的男子,與他共度一生。”
喜歡?愛?當司徒情還是蘇錦那一世被趙睿毀得一乾二淨,滿腔的愛意被他毫不留情的親手埋葬。
若是她接受了趙澈,接受那個肯為她拋棄王爺之位拋棄榮華富貴的男人,但又再次出現另一個司徒緋月怎麼辦?,她怕了,真的怕了
怕自己一顆真心雙手捧上去到頭來卻只是被人摔在地上狠狠踩爛的結果。
司徒情閉上眼,硬生生將自己眼眶中的熱淚逼回去,再次睜開眼,已經不再是對未來的疑惑和迷茫,反而一片清明。
“偷聽了那麼久,聽的還開心嗎?”
司徒情冷冷向某個太陽曬不到的角落撇去一眼,淡淡說道,“再不出來你就見不到你最心愛的女子了哦。”
過了一會,一身灰色粗布衣衫的小販走了出來,他清秀的臉上帶著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抱歉姑娘,我不是有意偷聽的,我見你想的那麼入神,就沒好意思出來打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