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妃嚇得連連大叫,不停地瑟縮著身子生怕匕首劃到自己。
“不是我,不是我……”臉上糊成了一團,身子也在發抖。
這時候,賢妃又一改剛剛的失態,高貴優雅地站在眾人眼前,揚起了嘴角柔聲道:“是你們,一個個地我都知道得清楚!當初本宮生下了一物件徵著吉兆的龍鳳胎,一時間風頭無兩,你們都嫉妒,都害怕!”
她生下一雙兒女的那一年,柔妃和皇后也在她之前生下了四皇子、五皇子,可是都沒有她的風頭來得盛。
其實那時候,她就隱約知道自己是眾矢之的了,可那時還有個周氏在,她的注意力也全都盯在周氏身上。
事實上,周氏的確不曾一次地出過手,但都被她避了過去。誰也不會想到,燕旭登基之後,才是她兒子噩夢的來臨。
那時候,沒了周氏,聶皇后平日裡也算和善,她便放鬆了警惕,結果就是沒過兩年她的兒子意外溺水身亡。
她眯著一雙細長好看的大眼,在倒在地上呻吟的聶皇后還有垂首不語的雲貴妃面前蹲了下來,拿匕首挑起了雲貴妃的下巴,語色嫣然地道:“你們以為我相信了這是個意外,可我沒有,我在暗中調查,我查了很久,等了很久。天可憐見,終於讓我查到了,這件事情是你們兩人合謀的。包括皇上還沒登基時,周氏的那些手段多多少少也有你們的影子在裡面。你們一邊互相防備著,一邊又在算計著別人,可笑只有我一個人傻,居然相信咱們都是同病相憐!”
“你……你胡說!”聶皇后咬著牙,雙眼死死地瞪著賢妃。
而此時,外面的一干人等彷彿瞬間安靜了下來。
燕旭臉上的表情捉摸不透,讓人一時看不清他到底知不知道當初六皇子之死還有這麼多隱情在其中。
或許他知道一些,又或者他全然知情,只是一個已經死去的皇子到底比不得平衡後宮前朝的勢力來得重要,他不可能同時拔了聶皇后和雲貴妃。
站在燕旭身後的那些大臣無一不是垂首不言,皇宮裡的水有多深,向來都是心照不宣。高位之上的人,有幾個人的手是乾淨的。可是往常這些都是藏著掖著,一旦大白於眾人眼前又是另一番景象。
“母后,你承認吧!”這時候,一直沉默不語的秦王抬起頭對著聶皇后道。
“你,你——!”聶皇后一手捂著受傷的臉,忍著臉上的劇痛,勉強坐起身來,目眥欲裂地看著這個一直被她精心呵護的兒子。
而此時秦王白得近乎透明的臉上彷彿出現了一抹期待已久的釋然,他展著煞白的唇瓣,輕聲道:“六皇弟的死的確和你有關,我知道!”
他記得,那時候因為身子不好,很少能有出去玩的機會。每次都是六皇弟悄悄地溜進他的宮裡,帶一些好玩的玩意兒來找他。
六皇弟出事的那天他記得很清楚,是一個陰雲密佈的天氣。他們前一天約好了他會來宮裡找他。可是久等未至,他便躲過了那些奴才偷偷地溜了出去,沿著來他宮裡的路前去找他。
結果就看到兩個身量高大的宮女將一個錦衣華服的俊俏小男孩扔進了宮裡的荷花池。
那張臉,在看到的那一瞬間,他幾乎立即跌坐在了地上,是六皇弟!而那個宮女他也認識,在他母后的身邊見過!
他蒼白著一張臉緊緊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甚至都不敢喊出來。
那時候他不知道為何六皇弟會一個人落單,可後來懂事了之後,才覺得自己的母后若是想要動手,調走六皇弟身邊的那些人應該是輕而易舉吧!
對自己兄弟兼玩伴的愧疚,對自己母親的糾結以及無法理解,使得他將看到的事情一一壓在了心裡。身子本就不好,後來病情便愈發地沉重。
現在將一切都說了出來,他反而覺得有了一種解脫的感覺。以後真的到了黃泉路上,他也有臉去和那個真誠相待的小男孩請罪了吧!
聶皇后長大了嘴巴,眼中慢慢地積聚起了淚水,一動不動地看著秦王,似是不敢相信聽到的這一切。
“哈哈哈,報應,都是報應!”雲貴妃忽然仰頭笑了起來,看向了一旁坐在地上低頭玩著自己衣角的燕奕誠,笑著笑著就哭了出來,嘴裡喃喃道,“聶氏,咱們在周氏還在的時候狼狽為奸一致對外,在周氏走了之後又明爭暗鬥用盡手段。可你看看,現在所有的一切都報應在了咱們的孩子身上……”
秦王生下來就先天不足,又因為知道了六皇子的死因使得病情一直反覆不得不纏綿病榻。
而她的兒子,現在變成了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