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心中的怒火發洩出來之後,信王又有些無奈地道:“國不可一日無君,皇上昏迷這麼些日子國事一直無人打理,太后娘娘您看……”
“那王爺覺得誰可以擔此大任呢?”蔣太后將皮球又拋了回去。
信王撫了撫鬍子,略作思忖:“肅王殿下顯然是不行了。眼下最合適的怕是也只有安王殿下與恭王殿下了……”絕口不提他自己。
蔣太后嘆了口氣:“安王、恭王年幼,且擔不起大任。說來……”瞥了信王一眼,繼續道,“說來這幾日不少大臣曾來覲見過哀家,向哀家推舉了一人。”
“不知此人是……?”信王眼帶疑慮。
蔣太后目光灼灼地看了他一眼:“正是信王爺你!”
信王聽了之後連連擺手道:“太后娘娘說笑了,老臣哪裡能擔此重任,不可不可!”
蔣太后只是笑了笑:“王爺不必謙虛了,此事稍後哀家自會與眾臣商議一番。只不過……哀家昨晚夢到先帝爺了,他說皇上或許不是病了也不是中毒,而是被邪物入侵這才損了龍體康健,說要讓哀家將皇上送入相國寺,佛光普照七日,說不定能去除邪祟!”
信王一聽要將楚天鳴送出宮,臉上神色漸漸繃起。
先帝託夢一事是真是假暫且不說,楚天鳴是什麼情況他再清楚不過了!別說是佛光普照七日,便是普足七七四十九日那也沒用!
但是進了相國寺會不會有意外情況……總之不在他勢力範圍內總是讓人無法安心!
蔣太后見信王遲遲不開口,語色有些凌厲起來:“難不成,王爺不想讓皇上早日清醒過來?”
信王心下一驚,連番否認:“娘娘這是說的哪裡話,老臣豈敢有這等不臣的心思!既是先帝爺託夢,那……必是要將皇上送進相國寺的。”
信王心裡暗罵,這個女人簡直是太狡猾了!先是一番讚譽將他捧上了天,而後又說他是大臣們心中眾望所歸的新君人選,最後將先帝都搬了出來。這要是他阻止皇上進相國寺,豈不是被扣上了一定希望皇上早日駕崩的帽子?
可惡,簡直是可惡至極!
“只是相國寺到底不比皇宮,皇上的安全問題?”信王雖是不情不願地應了下來,可還是沒有放棄想要將自己的人安插進去。
蔣太后將楚玉拉到了身前:“按理來說,先帝託夢,為皇上祈福,哀家理應親自去一趟相國寺的!可如今宮裡離不了人,便讓君玉代替哀家前去,至於護送隊伍,就讓長駙馬率京都護衛軍前去便可。”
不得不說,蔣太后的確是個厲害的女人!這一番話說下來,毫無漏洞之處,即便是信王想要反駁都找不到合理的理由。
信王雖然有所不滿,可也料定了言如安不敢輕舉妄動,除非他不想要自己女兒的命了!
護送楚天鳴進護國寺的事情並沒有耽擱,第二日一大早,護送著龍攆的隊伍便浩浩蕩蕩地出發去了相國寺。相國寺的方丈圓真大師一早就得到了訊息,率領一眾僧人在寺廟門口迎接。
言如安下馬,同時將楚玉扶下了轎子,雙手合十,朝著圓真大師行了個禮:“有勞大師了!”
圓真不敢居功:“阿彌陀佛,能為吾皇祈福是我相國寺的榮幸!公主、駙馬,裡面請!”
言如安帶著手下心腹之人將整個相國寺戒嚴了起來,確保楚天鳴周圍都是他的人,不讓旁人找到可趁之機。
將楚天鳴抬入禪房中之後,楚玉便吩咐其他人退了下去,屋子裡只留下了她和她的兩個“丫鬟”。這兩個“丫鬟”一個自然是綠翹,而另一個卻是喬裝打扮了一番的齊麗嘉。
屋子裡沒了陌生人之後,齊麗嘉再也忍不住了,幾乎是小跑著到了楚天鳴的身前。看著他躺在床上毫無生氣的樣子,齊麗嘉顫著手撫上他消瘦憔悴的臉龐,淚水撲簌撲簌地滴到了他的臉上滑落了下來:“天鳴……”
楚玉見她一副傷心不止的樣子,紅著眼眶走上了前,將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皇嫂,你不要傷心了,要注意著自己肚子裡的孩子……”
萬一……萬一皇兄真的有個什麼不測,這個孩子就是他惟一的血脈。
齊麗嘉吸了吸鼻子,接過綠翹遞上來的熱帕子細細地替楚天鳴擦拭了起來。
楚玉和綠翹見狀,走出去將門輕輕地帶了起來,將空間留給了他們二人。
而一牆之隔的窗外,一身兵士打扮的楚天瀾站在言如安身後,聽到屋子裡隱隱約約的哭聲,雙眸微垂,眼神晦暗莫測,雙手在身側握起。直到見到楚玉和綠翹走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