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卿清對著其他站若木樁的人道:“你們先退下吧,本妃有事兒要和雲瑕說。”
“這……這不妥吧!”陳蘇氏幾乎下意識地就反駁了開來。在看到葉卿清目光中那若有似無的厲色時,氣焰才慢慢消散了下去。
這番做作的模樣在葉卿清看來多少有些心虛的樣子,又看到陳慶和眼中的一絲無奈加上陳雲亮自她進府後戰戰兢兢不敢抬頭的樣子,她更加肯定了陳雲瑕定親這件事裡面貓膩不小。
葉卿清輕笑一聲:“難不成你們害怕本妃會對雲瑕做些什麼不成?”
陳慶和等人趕忙搖頭,又知道葉卿清今日是鐵了心要來打聽陳雲瑕的事兒,只好不情不願地退了出去。
臨出去之前,陳蘇氏還暗暗地給了陳雲瑕一個警告的目光,可惜陳雲瑕宛若遊魂般似是毫無察覺。
“你沒有什麼要說的嗎?”葉卿清盯著陳雲瑕,像是要看進她的心裡一樣。
“我……”陳雲瑕欲言又止,隨後慢慢地搖了搖頭。
若是之前她確實是一直想著要上門找葉卿清幫忙,畢竟在她眼裡,葉卿清這個表嫂雖然身份尊貴卻從不會拿架子而且人也聰明,定是能幫到她的,可是母親昨晚為了大哥都那般求她了,又和她好好地分析了一番,她不能說!
罷了,不過也就是一樁婚事而已,若是能換回大哥的命,那她也認了!
“你爹孃給你和柳家二公子柳源議親的事你應該也知曉吧?”葉卿清看她的樣子就知道她大約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也只得一步一步循循善誘。
這件事似是戳痛了陳雲瑕的痛處,她咬著唇輕輕地點了點頭。
葉卿清繼續問道:“那這些日子稱病不出門是因為被禁了足,其實你自己也不願意這樁婚事對吧?”
柳源的花名在定京城的高門大戶幾乎是早已傳遍了,連京城那些出了名的媒人一聽說是要替他做媒,一個個地都是掉頭就走。原因無它,沒有人願意將自己家的姑娘嫁給他,媒人若是接了這份活那便是吃力不討好,少不得還要吃一鼻子的灰。
所以,陳雲瑕即便待字閨中應當也是知曉一些。
事實證明,葉卿清猜得也沒錯,因為陳雲瑕此刻望向她的眼神皆是吃驚,震驚於她如何能將事情猜得分毫不差。
葉卿清微微抿了抿唇,語色中帶上了幾分嚴肅:“照理來說,這件事是你的家事。婚姻大事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似乎也沒有立場來做個主。只不過,本妃與你投緣,若是你真不願意,現在便說出來,過了這次機會,本妃也不會再出手。你想好了,這件事會關係到你以後的一生。”
若非物件是單純善良的陳雲瑕,若非是柳源實在太過聲名狼藉、並非良人,葉卿清絕不會橫插一腳,來管這個閒事。
而現在從陳雲瑕的態度裡她似乎也看到了這件事背後沒那麼簡單,若是陳雲瑕真的要一力扛下來,她也不會多管,省得還落了個強制干涉旁人家事的惡名。
聽了葉卿清的話,陳雲瑕眉間的皺痕更深,臉上也滿是糾結。
她感覺自己正站在懸崖邊緣,答應柳家的親事、救了大哥便是讓自己跳下了這萬丈深淵,若是往後退一步,能保住自己的命,但卻會害了大哥。
母親這些日子說的話依舊言猶在耳。
“瑕姐兒啊,這柳家的小子雖說是名聲差了些,可你只要嫁過去說不準他就能改過來也說不定呢!這畢竟有個妻子管著那是不一樣的!”
“這柳家說到底也是侍郎府,咱們陳家也不差,你嫁過去是正妻,後院的那些狐媚子還不是任你拿捏,外頭那些你更是不必擔心了,她們連侍郎府的大門都進不來。”
“你可別學那定王妃,這女人最主要的便是賢惠大度,你進門第一件事便是生個嫡子,只要有了兒子,任是誰都動不了你的地位,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
還有父親那些無奈的話語。
“雲瑕啊,你就幫幫你大哥吧!那柳源放話給你大哥了,只要你肯嫁過去,他便將那日的事情嚥到肚子裡去。這,為父只有你大哥這麼一個嫡子,也實在是沒法子了,你從小便是個懂事的,你就委屈一次吧,啊?”
在這件事情之前,陳雲瑕一直以為自己是父母的掌上明珠。
父親溫和、對自己也是疼愛有加,而母親雖說是脾氣差了些,可總歸自己是她的親生女兒,也虧待不到哪去。
可出了大哥的事情之後,她才知道,在父母眼中,兒子更重要,而自己這個女兒遲早是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