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有多少面。
若是連她以往的那些斑斑劣跡都能既往不咎,只想著以後能好好地將她放在手中呵護。
他想,那便是愛上了吧!
以前,女人於他來說不過是用來暖床的工具,他也只想著先立業再成家。可自從和她在一起之後,這個女人的大膽、妖嬈、張揚無一不在他心中畫上了一道最美的風景線。
他想娶她為妻。
周其琛略帶薄繭的指腹忍不住輕輕地撫上了樊菀青剛剛被打腫的那邊臉頰,眼中滿是心疼。
蔣雲賢下的手很重,便是用上最好的膏藥,一時半會也消不下去。
他剛剛就該直接要了那個混蛋的命!
“嘶……”不知是不是因為牽動了身上的傷口,樊菀青悠悠地睜開了雙眼,同時發出了一聲低呼。
周其琛見狀,立即像個毛頭小夥子一樣緊張得抓住了她的手:“菀青,你哪裡疼?是不是碰到哪裡的傷口了?”
樊菀青定眼看了看眼前的男人,隨即微微偏頭打量了一下這間屋子,臉上的表情才鬆了下來。
“我……”她微帶躊躇地開口。
“你放心,沒事,什麼事都沒有,別怕……”周其琛仿若明白了她想說些什麼一般。
他素來在軍中有儒將之稱,之前和樊菀青在一起時也算得上很溫柔,只是,這會兒卻是顯得更加地小心翼翼。
樊菀青嘴唇動了動,想說些什麼,最後又微嘆一口氣:“能不能……扶我起來?”
周其琛忙在她身後立起大迎枕,動作輕柔地將人扶著靠了起來,生怕一個不小心碰到了她身上的傷口。
樊菀青看著眼前這個全心全意為她想著的男人,眼眶微澀。
這些天,他好似臉頰都消瘦了些,下巴也有了一些青青的鬍渣。
“餓不餓?我去吩咐端點兒粥過來?”周其琛似乎是怕聲音大了一點都會嚇著她,語氣裡盡是柔情。
樊菀青輕輕地搖了搖頭,略顯發白的嘴唇微張,出乎意料地來了句:“周其琛,你還想娶我嗎?”
幾乎是想也沒想,周其琛便重重地點了下頭。
樊菀青笑了起來,沒有以往經常帶著的那種諷刺和冷意,甚至臉上被牽扯到的傷痛一時也沒有顧及。
她拉起了周其琛的手,示意他坐到了床邊。
之前兩人在一起的時間說短也不算短,可週其琛知道,自己從未走進過她那顆孤獨寂寥的心。
莫名地,他有一種感覺,從這一刻開始,樊菀青正在逐漸向他開啟她的心門……
樊菀青深吸一口氣,她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平和過。
不知道這會兒為何突然會有這種勇氣想對周其琛說起那道深埋在她心底的傷。
也許不同於多年前那般掙扎於黑暗深淵的絕望,今天在她以為她又要舊事重演時,周其琛如天神一般出現在了她的面前,伸出手將她解救了出來。
原來,同那個讓所有的女人都為之羨慕的定王妃一樣,她也有一個一心一意愛著她、視她如珠如寶的男人。
所以,那些骯髒而又黑暗的過往,她不想瞞著他。
就算,他知道了之後,因此放棄她,她也無怨無悔。
樊菀青的目光漸漸移開看向遠方,幽幽地開口,語氣輕緩,彷彿是在訴說著別人的故事。
“從有記憶的時候開始,我就知道自己和別的孩子不一樣……”
楚南康當年將未滿兩歲的樊菀青從樊府裡帶了出來,母女之情或許是有一些,可也不乏是防止樊家人利用她再去和她扯上關係。
在尚未懂事之前,她的印象中,楚南康是一個美麗而又強勢的女人。但她知道,她應該是不喜歡她,因為她從來都沒有像別的母親對自家孩子那樣抱過她,她是由身邊的嬤嬤還有丫鬟們照顧著長大的。
因此,她一直都很乖巧,那時候覺得大概只要她聽話,楚南康總有一天也會親暱地如一個母親一般地對待她。
小時候的她很自卑也很孤獨,因為楚南康的原因,她沒有朋友。也有些人面上會對她笑,可轉過身就會去教訓自己的孩子不許和她玩在一起。
楚南康的生活從回了公主府開始便是夜夜笙歌,身邊男人從來不斷。小的時候,她不明白,也曾私下問過一直照顧著她的奶孃王嬤嬤,為什麼她沒有父親,為什麼她母親身邊會有這麼多不同的男人。可王嬤嬤並沒有告訴她,只是警告她以後再不能問這些問題,尤其是不能當著公主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