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住筷子的手骨節泛白,少年嘴邊的笑容倏忽間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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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兮兮與方北凝一樣,特別愛吃帶殼的諸如蝦、蟹、貝殼一類的食物,所以等兩人徹底放下筷子,已經撐得站不起來。
本想休息一會兒再走,結果休息好了之後,兩人又吃了一輪。
翟墨遠:“……”
等到三人離開自助餐廳,已經是下午兩點,現在是秋高氣爽的季節,這時候正是遊樂場人潮高峰,各項遊樂設施都如火如荼地運轉著,一陣陣或驚恐或興奮的尖叫從各處傳來,聽得翟兮兮熱血沸騰的,但有很多專案她肯定是不能玩的,只能坐一坐旋轉木馬、摩天輪這類比較溫和的專案。
等他們從摩天輪上下來,翟兮兮一眼就看見之前在海鮮自助餐廳問她名字的那個男孩,男孩的對面站著一個高大的男人,男孩不知道說了什麼,男人抬手一巴掌揮過去,把男孩直接打得倒在地上,半天沒有爬起來。
旁邊有不少人對著他們指指點點,那個男人一聲不吭,冷冷地看了男孩一眼,大步走開。
男孩的媽媽心疼地將男孩抱起來,發現男孩居然被打得暈了過去,男孩的媽媽哭著大喊:“叫救護車!快叫救護車!救救我的孩子!”
翟兮兮皺著小臉,站在原地不動,方北凝看她那樣子就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大概這就是傳說中的醫者仁心?
方北凝看見那男孩半張臉都慢慢變成黑色,那男人一巴掌也真夠狠的,這男孩就算是逃過一死,肯定也會留下後遺症,甚至是殘疾。
“媽媽。”翟兮兮拉了拉方北凝的衣襬,“媽媽,之前就是這個奇怪的哥哥問我的名字,他還告訴我他叫韓珩一,這樣我們算不算是朋友?”
方北凝看著撕心裂肺呼喊著男孩名字的年輕母親,她深深的明白那是一種怎樣的痛,不是母親的人,永遠也體會不了那種看到孩子受傷時的心痛。
再加上翟兮兮的話,讓方北凝不得不出手多管個閒事。
“掐人中。”她走到男孩身邊蹲下,聲音冷靜地說:“別光顧著哭,掐孩子的人中。”
男孩的母親手忙腳亂掐住男孩的人中,隔了一會兒,她哭道:“怎麼沒有用啊?啊?珩一!醒醒!我的孩子!媽媽就你一個孩子,你不能丟下媽媽!你醒一醒!……”
方北凝一把揮開她的手,伸手掐住男孩的人中,“我來,你將他抱好就行。”
其實,她哪裡是要掐男孩的人中,不知過是個藉口罷了,說話間,她已經將元素之力輸送至男孩的身體裡,不消片刻,男孩眼簾顫了顫,緩緩睜開了眼睛。
“醒了醒了!”翟兮兮看男孩醒了,高興得跳起來,“珩一哥哥醒了!”
方北凝抬眼冷冷地掃了翟兮兮一眼,翟兮兮接收到她眼神中的警告,頓時閉上嘴,老老實實地站到她身後,做小媳婦狀。
對面的男孩母親不停地道謝,方北凝笑了笑,道:“舉手之勞。”
男孩的母親一身名牌,妝容精緻,脖頸、手腕、耳垂戴了一整套簡潔雅緻的鑽石首飾,看起來非富即貴,但此刻卻幾乎跪在地上,態度極其卑微地向方北凝道謝,方北凝心裡不由得有些感慨。
無論貧窮還是富貴,這母愛啊,都是一樣的。
方北凝轉身一把抱起翟兮兮,抬步走向翟墨遠,準備與他一道離去,翟墨遠伸手從她懷裡接過翟兮兮,一手抱著翟兮兮,一手摟住方北凝,怎麼看都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男孩的母親滿眼羨慕地盯著三人的背影看了一會兒,低頭髮現男孩望著那三人的背影怔怔發呆,以為他是在羨慕別人的家庭和睦,心裡湧起辛酸與疼痛。
“對不起,珩一,是媽媽沒用,抓不住你爸爸的心。”
男孩豁然轉頭,抬手狠狠摸在自己被打的臉上,“我沒有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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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北凝又帶著翟兮兮去兒童樂園玩了一會兒,回到家已經晚上六點鐘。
管家正好燒好了飯,翟兮兮甩著小短腿‘蹭蹭蹭’跑進餐廳,嬌憨地揚著小臉問道:“馮奶奶,今晚有沒有燒紅燒肉和糖醋里脊啊?”
管家姓馮,翟兮兮很禮貌地叫她一聲‘馮奶奶’,直叫得她心坎裡暖暖的軟軟的,打心眼裡喜歡這個小小姐。
長得好看又有禮貌,想不喜歡都難。
“有,當然有,還有你喜歡吃的糖醋帶魚和香辣蝦。”
“哇!”翟兮兮一聲歡呼,跑進衛生間洗了小手,爬上自己的升降餐椅,讓管家幫她將椅子調到合適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