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月蓮本是打算等宋凝親自出來了,就讓他在馬車外多站一會兒,也好消消她心頭的火氣,可誰知宋凝竟是根本沒出來,這叫她如何整治對方?
“夫人誤會了,我家主子正在裡頭準備熱茶、點心等著夫人呢。”路人躬身應道。
張月蓮冷哼一聲:“這些事有下人做便是了,還需要他親自動手嗎?我看他根本就是不把我這個母親放在眼裡,你進去告訴他,若是他今日不親自過來接我,我便一直坐在這馬車裡等著!”
路子無法,只能應了一聲,重又跑進了院子裡,只是這次他卻沒有再去找宋凝,而是縮在門裡側的小屋子裡歇息去了。
方才公子都已經叮囑過了,若是夫人不肯進來,他只管繼續看自己的門便是,他自然也樂得輕鬆。
這邊張月蓮坐在馬車裡左等右等,又掀開車簾子看了好幾眼,卻都不見有人從院子裡出來,心下不禁愈發煩躁,對跟隨而來的婢女玉柳吩咐道:“你進去瞧瞧,人怎麼還沒出來?”
玉柳應了一聲,趴下馬車進了院子,只是這一去,只怕就不那麼容易回來了。
張月蓮一個人坐在馬車裡又是一番焦躁地等待,直到一盞茶的功夫過去了,仍不見有人出來,這下她可是真等不下去了。
“你且在這裡等著,若是過了一炷香的功夫,我還未出來,你便回去將此事告知老爺,可聽明白了?”雖然張月蓮覺得就算宋凝的膽子再大,也絕不可能動自己的親生母親,但想著之前玉柳有去無回的事情,張月蓮又忍不住對著車伕多叮囑了幾句。
車伕被這話嚇了一跳,忙點頭應了。
只是他們也不想想,這馬車就停在這裡,若是宋凝真的想做什麼,只怕他們早就不可能安然無恙到這個時候了。
張月蓮深吸了口氣,這才將滿腔的怒氣勉強壓下去少許,然後端著貴夫人的架子一步步走進了院子。
宋凝居住的地方並不大,一條青石板路直通向花廳,所以張月蓮就算是頭一次進來,也沒有走錯路,順利地抵達了花廳。
一進花廳,她便瞧見了站在屋裡的玉柳,想到這人好端端地站在這兒,卻竟然不回去給自己報個信,讓自己如此擔心,張月蓮才壓下去的火氣頓時又蹭地冒了起來:“玉柳,我在外頭擔心了你那麼久,你反倒呆在這裡享樂起來了,果真是個懂規矩的好奴才啊!”
玉柳嚇了一跳,忙跪下求饒道:“夫人息怒,奴婢方才一路到了這裡,便叫這裡的下人過去叫三少爺出來了,只是三少爺遲遲沒有出現,奴婢這才不得不等在這裡,奴婢並不是有意叫夫人久等,還請夫人贖罪。”
這話倒不是假話,只是若非她擔心自己一個人回去會被張月蓮痛罵,甚至動手,自然也不必一直傻乎乎地等在這裡。
“哼,不守規矩便是不守規矩,竟還在我面前找這樣粗劣的藉口,看我回去不將你這膽大滔天的狗奴才發賣了出去!”張月蓮滿腔的火氣無從紓解,這下子全都壓在了玉柳身上,說出的話自然是十分嚴重了。
玉柳被嚇得眼淚都出來了,一個勁兒地磕頭認錯:“奴婢知錯了,還請夫人不要將奴婢趕出去……”
便是此時,屋外突然傳來一個柔和帶笑的聲音:“母親這是怎麼了?遠遠的便聽見母親在這裡訓斥下人,我還以為是宅子裡的下人不懂規矩,惹惱了母親,走近了才知曉,原來是母親教訓自己房裡的下人,教訓到兒子的宅子裡來了啊。”
來者不是旁人,正是宋凝,他身旁還跟著同樣一臉笑意的韓度月。
兩人對花廳的事情自然是一清二楚,所以才會掐著時間出現在這裡。
“伯母安好,多日不見,伯母可還一切安好?”韓度月對著臉色猙獰的張月蓮淡淡一笑。
一見到這兩人,張月蓮的怒氣瞬間便轉移了過去,豎著眉頭道:“哼,自己的母親前來探望,卻被兒子拒之門外,我今日可真是長見識了!”
“還有你,年歲不大,卻如此不知廉恥,還未成親便纏在我兒子身邊不放,實在是不懂禮數!”張月蓮“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估計再這麼氣下去,肺都要氣炸了。
聞言,宋凝臉上的笑容全消,他剛要開口說話,卻被韓度月一個眼神攔住了。
韓度月臉上的笑容雖然也變淡了少許,卻仍是一副從容不迫的神色道:“伯母此番前來就是為了訓斥我二人的嗎?如此我們自當洗耳恭聽,伯母請繼續。”
這話倒是給張月蓮提了個醒兒,她今日過來可不是為了發洩脾氣的,若是再這麼說下去,只怕今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