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老太太竟然還在打自己身上這件衣裳的主意,彩雲下意識地捏住了自己的衣襟,似生怕有人會過來扒她衣裳似的。
阿初二嬸沒本打算進裡屋,但此時聽老太太說了這番話,也不得不現身了:“娘,瞧您說的這是什麼話?阿初可是彩雲的堂姐,這哪有親堂姐打自己堂妹衣裳的道理?這怎麼說都說不過去啊。”
“說不過去?”老太太在這時候突然冷下臉來,渾濁的目光死死地盯著站在裡屋門口的阿初二嬸,“那做堂妹的打自己親堂姐衣裳的主意就說得過去了?你這個親嬸子幫著自己的閨女打親侄女衣裳的主意就說得過去了?”
這話說得頗為犀利,阿初二嬸聽得臉色難看起來:“娘這是什麼話?不過是借去穿幾日罷了,又不是就不給阿初了。”
“你這話說得倒是好聽,只是借了,還能有還回來的時候?”老太太板著臉冷哼一聲,也算是有些氣勢了,“今個兒我就把話放在這兒了,這衣裳不能給,更不能借,你們別再給我打那些不該有的主意!”
“娘,我知道你偏疼阿初,可你也該看看家裡現在是什麼模樣,阿初家就剩她一個了,可我們家男人可還在呢。”阿初二嬸扭曲著表情瞪著老太太,咬著牙一字一句地提醒道。
古代最是講究養老送終,眼下老太太只餘下老二這一個兒子,那就等於日後也只能依靠這一個兒子,所以這番威脅的力度著實不小。
老太太渾濁的眸子一黯,抿著唇靜默下來。
阿初二嬸看在眼裡,以為是自己的威脅有了效果,不禁有些得意地道:“娘你明白事兒就好,往後這日子還長著呢,我們家肯定……”
“從今個兒起,這院子裡、屋子裡的東西,都是阿初的,你們誰要是再敢打她的主意,”老太太垂著眸,聲音不鹹不淡的,但卻成功把阿初二嬸沒說完的話給掐滅在了喉嚨裡,“我老婆子也不介意真去那官府走一遭!”
去官府,那就是要以不孝之名去告他們了!阿初二嬸瞪著眼睛站在那裡,一時間只覺得胸口堵得慌,特別難受,語氣都跟著變得尖銳了:“娘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是不是阿初那jian丫頭攛掇得您說的這番話?我就知道阿初她是個沒心肝的,怎麼能……”
“夠了!這都是我的主意,你要是再有話說,咱們現在就去官府走一趟也成!”老太太一面說著,一面就要顫抖著手腳從床上起身。
阿初二嬸這時候也聽出老太太說的不是玩笑話,但要讓她在這個時候答應這件事,或是低頭認錯,又有些太為難她了,便只能梗著脖子站在那裡。
彩雲只知道一味地看著自己親孃的臉色,自然想不到上前去扶已經氣得渾身顫抖的老太太一把。
反倒是之前一直仔細聽著屋裡動靜的阿初,這時候聽出老太太語氣裡的顫抖,忙起身進了裡屋來,扶著老太太的胳膊把人又送回了床上去:“奶奶,您別生氣,二嬸她又沒說不答應這事兒,您著什麼急啊?”
☆、第414章 411|405|10。2
老太太看了阿初一眼,只握著她的手重新坐好,沒再說什麼。
阿初轉頭看向二嬸,語氣頗為冷淡地道:“二嬸,奶奶年紀大了,可經不起什麼大折騰,你剛剛見著奶奶被氣成那樣,卻一句話也不肯說,這是想活活把奶奶給氣死嗎?”
“活活氣死”這種話說得可有些重了,但這群人的臉皮實在太厚,不這麼說,估計根本嚇不住她們。
阿初二嬸這時候聽到這話,心裡更憋得慌了,什麼叫想把老太太活活氣死?她才是被活活氣死的那個啊!
不過這話她可不敢接,因為她也知道這罪名可大了,要是真傳出什麼她想把老太太氣死的傳言來,那她日後在這村子裡也待不下去了。
“阿初你說的這是什麼話?你看你奶這不是好好的嘛,哪裡就被氣著了?”阿初二嬸一想起剛剛老太太說的話,就覺得胸口彷彿有一團火在燒,簡直叫她喘不過氣來,“再說了,挑起這件事兒的人可不是我,這怎麼就賴在我身上了?”
“聽二嬸這樣說,看來二嬸也確實不是故意的,”阿初此刻握著老太太的手,還能感覺到老太太手上的顫抖,她怕老太太真被氣出個好歹來,便也不想再和這對母女多做糾纏,只抓住重點問道,“那這麼說來,奶奶的話,二嬸是答應了?”
答應?她怎麼可能答應?
阿初的爹孃都不在了,她一個丫頭算得了什麼?等日後,這院子、這房子、這裡的一切還不都是他們家的?憑什麼這些東西現在要給這麼一個丫頭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