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的庇廕,便只能憑藉自己的雙手種田養家,這難道是他們的過錯嗎?”
說到這裡,韓度月稍微停頓了一下,抬眸看了眼安王妃的神色,見她神色平淡,與方才並沒有什麼不同,這才繼續道:“故而無論怎麼想,我都並不覺得旁人有資格輕視、踐踏農戶,如果有人一定要這樣做的話,倒也可以,只是至少請他們別在吃由他們所輕視的那些農戶所種出來的莊稼。否則他們一面享受著農戶的勞動成果,一面又瞧不起對方,這樣的舉動豈非忘恩負義、以怨報德?”
一口氣說完這番話,韓度月才覺得胸口的悶氣減少了許多,但隨即又有些擔心起來,雖說安王妃已經說了不會怪罪自己,但估計她肯定還是會因此而感到氣惱吧?
若是安王妃因為看自己不順眼,直接不讓自己參加玉屏郡主的婚禮,再把自己直接趕出京城去可怎麼辦?
韓度月這時候才想起玉屏郡主來,忙轉頭看過去,結果發現對方竟然在一臉悠閒地喝茶,看起來似乎非常地……輕鬆愉快?
自己剛剛和安王妃說的那些話玉屏郡主也都聽到了,可她竟然還是一副輕快的樣子?這怎麼想都有些不太對勁兒吧?
韓度月再轉頭去看安王妃,然後她發現對方的神色也十分淡然,甚至隱隱含著笑意,這感覺……怎麼好像只有她一個人很不淡定似的?
“你說的確實沒錯,小月確實是個很獨特的人。”安王妃話裡帶笑地對玉屏郡主道。
玉屏郡主放下茶杯,笑著瞥了韓度月一眼:“母妃,原來你之前根本就不相信我說的話,所以才故意這樣試探小月啊。你這樣對小月可太不公平了,她千里迢迢趕過來只為了參加女兒的婚禮,你卻還要這樣懷疑她。”
看玉屏郡主這樣子,顯然是早就知道安王妃的用意了,但她此時卻故意這樣說,很明顯是為了在經過這次試探之後,給韓度月謀些小小的好處。
但此刻韓度月一點兒都不想領情,因為她在曾經經歷過一次試探的前提下,這次竟然還是上當了,被對方用這樣的方式好好地試探了一把。
多麼相似的場景啊,韓度月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她甚至突然覺得像楊老爺和楊夫人那樣也挺好,至少他們不會為了楊淑媛來專門試探自己。
韓度月微微垂下頭,突然不想再開口說話了,她明明只是在交朋友而已,怎麼卻被人防賊似的防著呢?
“小月,你生氣了嗎?”玉屏郡主察覺到韓度月的情緒,開口詢問。
韓度月看了玉屏郡主一眼,聲音有些低落地道:“我知道王妃這是在為你好,但我很難因此感到高興,這種被人懷疑的感覺,我並不喜歡。”
如果是在前兩日和玉屏郡主成為閨蜜之前,韓度月肯定不敢說這樣的話,不過既然玉屏郡主也說了是真的把她當做朋友,韓度月覺得自己也就沒有必要繼續那麼小心翼翼了。
就算安王妃很討厭她,但韓度月覺得至少玉屏郡主不會讓她真的被懲罰,頂多也就是被直接趕出京城罷了。
聞言玉屏郡主有些沉默了,她也並不喜歡自己母妃的這種舉動,但那畢竟是她的母妃,而且正如韓度月所說,母妃這樣做也確實是為她好,所以她沒有資格去指責什麼。
“我並不是說王妃這樣的做法是錯的,畢竟身份特殊,我也很能理解王妃的舉動,只是我不希望自己是站在被懷疑的位置上的,”見玉屏郡主這樣,韓度月也覺得自己的反應好像太矯情了,開口解釋道,“或者該說,正因為我是把你當做朋友的,所以才更不希望自己被你的家人懷疑,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她能明白,”安王妃出乎意料地把話接了過來,“我也能明白,其實能聽到你這樣說,我感到很欣慰,玉兒她確實沒有看錯人。但這件事與玉兒沒有任何關係,如果你一定要怪,這件事應該是我的錯。”
“母妃……”玉屏郡主哪裡能讓安王妃這樣說,忙開了口,卻被安王妃一個眼神攔住了。
“小月,這件事確實是我唐突了,望你不要同我這個失了分寸的人計較。”安王妃直視著韓度月,用非常平靜的語氣說出了這句話。
韓度月簡直驚呆了,她之前之所以敢那樣說,主要是說給玉屏郡主聽的,她真的沒打算讓安王妃來給她道歉,因為這本身就是作死的節奏啊!
而且她剛剛不是也說了麼,她並沒有覺得安王妃的舉動有什麼不對的,甚至如果是她處在這個位置上,她也一定會這樣做的。
因為太過震驚了,韓度月一下子站了起來:“王妃,您千萬不要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