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眾人走了過來,定睛一看,竟然是兩名衙役。
老村長有些納悶兒,怎麼會有官家的人來韓家,難不成也是來給韓家賀喜的?
“你就是這清源村的村長吧?”兩個衙役直直地停在了老村長的面前,其中一個冷聲詢問道。
老村長心裡頓時一慌,怎麼這兩人竟然是來找自己的?
“是,我就是,不知兩位官爺這是有什麼事嗎?”老村長的額頭已經開始往外冒汗了,雖然是一村之長,但到底還是農村人,對於官府的人還是有一種潛意識的恐懼和敬重。
兩個衙役對視一眼,剛剛開口的那人回道:“鎮長查出來你們清源村今年上繳的糧食數目不對,所以叫我們二人過來查探一下,你身為村長,對這件事是否知情?”
“這……這不可能啊,我們可都是按照朝廷吩咐下來的要求做的,絕不可能不對啊。”此時老村長已經徹底把之前和韓度月的衝突拋到了腦後,專心致志地應對這件事。
而韓度月則是默默地往後退了兩步,她自己的目的已經差不多達到了,剩下的就只需要安靜地看戲了。
“哼,說起來清源村的糧食可不是第一年出問題了,只是之前衙門裡的人太過粗心大意,竟然到了今年才發現,之後一翻冊子,這才發現清源村幾乎每年上繳的糧食都有所缺失,這難道是巧合不成?”衙役冷笑一聲,目光如劍一般射在老村長的身上。
老村長的心裡頓時一咯噔,額前的冷汗也越來越明顯了,這是因為心虛造成的。
清源村每年上繳給朝廷的稅糧都是先按門戶的量送去老村長那裡,然後經過老村長的手繳上去的,而老村長覺得自己既然要幫這樣的忙,那麼拿些好處也是應該的。
所以每年他都會從那些稅糧裡取出來幾十上百斤的糧食,當做是自己的家用,最開始的時候,他還會覺得有些忐忑,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已經把這件事當做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心裡絲毫不會感到心虛。
一來他對這件事已經習慣了;二來這點數量如果單獨來看,似乎也不算少了,但是和全村人的稅糧相比,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所以老村長壓根兒也沒想到這種事竟然還會有被查出來的一天。
老村長艱難地吞了口口水,嗓子眼裡有些發癢,想咳嗽卻又發不出聲音,於是更加地難受:“這我真不知道啊,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可能……可能是哪戶人家地稅糧出了錯吧。”
“哼,如果我們沒有查錯的話,清源村每年的稅糧都是經你的手繳上去的吧?難道每次上繳稅糧的時候,你都沒有發現問題嗎?”衙役可不管老村長的年歲有多大,也不管這人愛不愛面子,就直接當著眾人的面兒發出了質問。
這老村長臉色變得發紫,愣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如果他說,少的稅糧不過就是幾十、最多上百斤,可剛剛這兩人根本就沒有說過清源村的稅糧究竟少了多少,自己如果真這麼說了,那可不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嘛。
可如果不說的話,那這件事聽在大家夥兒的耳朵裡,就是自己這個村長不負責任,竟然造成了如此大的紕漏,還引來了朝廷的人前來調查,這要是真查出了什麼,那事情可就更嚴重了。
沒等老村長想出對策,已經有圍觀的人忍不住表明態度。
“兩位官爺,我們家的稅糧可是一點兒都沒少的,當時我們可是在村長家過了秤的,是絕對不會出錯的。”
“我們家就更不會出現這種問題了,我們家是直接繳的稅銀,當時村長也清點了數目的,所以這件事肯定和我們家沒有關係。”
“還有我們家……”
聽著眾人紛紛撇清自己的關係,老村長終於忍不住抬袖擦了擦自己額前已經佈滿的細汗,他的目光帶著慌亂在人群中一掃,結果不經意間就對上了韓度月似笑非笑的目光。
老村長的心裡一咯噔,已經有了一個讓他不敢想象的假設,會不會這件事也是韓度月陰謀中的一部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韓家可就太不簡單了吧?
在這一刻,老村長猛然間記起了之前宋凝曾說過的話,他說如果自己再敢找韓家的麻煩,那麼就讓自己丟掉村長的位置。
難道說……老村長渾身一激靈,頭一次發自內心地有些後悔起自己的舉動,如果他沒有想要讓韓家出醜,那是不是也就不會發生今天這件事?
不過現在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那也就不可能再回到之前,所以老村長就算再後悔,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退縮了。
“這件事我其實確實是知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