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用的,還有支撐他一路走來的那些物質基礎,換言之,也就是錢財。
身在官場,總不可能一人孤身行走,若要結交同僚,巴結上司,便少不了這些俗物來做鋪墊,而宋廉所花費的銀兩,大部分都是來自於宋凝這個經商的弟弟。
“孩兒不敢,孩兒只是想為自己再做一次主。”宋凝微微垂眸,聲音不卑不亢,彷彿沒有聽出母親聲音裡的氣急敗壞。
張月蓮哆嗦著嘴說不出話來,她之所以如此生氣,除了因為被兒子威脅了之外,還因為這宋家平日裡的花銷也大多是宋凝拿出來的。
所以無論從哪方面考慮,宋凝都算得上是個非常有錢的人,而韓度月雖然對這一點還不是太清楚,但已經在無形中抱上了這樣一個粗壯的大腿,同時也等同於被開了一個十分粗壯的金手指。
有錢人,怎麼能不任性一點呢?
張月蓮想起平日裡自己用的二十兩銀子一盒的水粉,想到她手上戴著的通身晶瑩剔透的翡翠鐲子,再想到她之前才吃了一半便讓人撤下去的燕窩粥,最後想到這些都是從宋凝的鋪子裡拿來的,突然之間就更加說不出話來了。
宋凝見狀,十分體貼地再度開口:“這件事並不著急,我還要在府城再待上幾日,母親不妨仔細想想,或是同父親商量一番。”
張月蓮咬了咬牙,艱難地吐出幾個字:“你先下去吧。”
走出主院,宋凝對著天空長嘆了口氣,他記得當初自己說要經商時,父母親是如何堅決地反對。
那個時候宋凝當真覺得父母親在這件事上絕不可能妥協,但當他拿出自己名下的幾間鋪子的契約,當父親看到賬本上那些精確的數字,頓時沉默下來。
第二日,兩人便同意了宋凝的請求,只說他年紀還小,那幾間鋪子的房契、人契暫時由他們來保管,還有鋪子裡的賬本,最好每月都拿來讓他們過目。
當時宋凝欣喜不已,既是因為自己的請求終於被兩人同意了,還是因為他以為父母親這樣的舉動是真的在關心他。
直到後來,那幾間鋪子的掌櫃叫苦不迭地跑到自己跟前訴苦,說近來總有宋家的人過去買東西,說是“買”,其實就是直接取走了。
在那個時候,宋凝這才知道自己果然是太天真了,他的家人,也許從來都沒有把他當做家人吧。
也是,他自小便不愛讀書,既沒有大哥的學識淵博,也沒有二哥的才華橫溢,難怪父母親都不喜歡他。
真是難怪……
自那之後,宋凝在生意上的事便一直瞞著宋家的眾人,只過個一兩年,便拿出一間生意不錯的鋪子來,算是自己努力的結果。
不過面對這些,宋家的人倒是已經十分滿意了,宋凝有經商的天分,這一點毋庸置疑,在他看來只算尋常的鋪子,在宋家人看來,已經是極好的了。
而支撐宋家一直風光地走到現在,又支撐宋廉一路往上爬的那些銀子,便是從這些鋪子來的。
這對宋凝來說只是九牛一毛,但卻等於是宋家全部的收入來源。
只是宋凝也不犯傻了,他雖然允許宋家人在自己的鋪子裡花銷,卻沒有再將契約交給他們,故而鋪子真正的掌權人還是宋凝自己,這一點對宋凝來說很重要。
他可以稍微縱容和寬恕家人,但已經知道如何劃清與他們的界限,如何利用自己已有的東西來達成一些目的。
就像這次,他就用到了這一點,這雖然讓他愈發對宋家心寒,但至少可以讓宋家妥協,如此他才能將韓度月明媒正娶進門。
此行能達到這個目的,他就已經很滿足了,他現在可以沒有所謂的家人,但是卻絕對不能失去小月。
宋凝攥了攥拳頭,沒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直接朝著府外走去。
隔了好幾百里路的清源村,韓度月已經做好了早飯,一家人正圍在飯桌前吃飯。
“小月,剛剛外頭的動靜是怎麼回事啊?”韓青梅有些擔心地問。
她本來打算早起的,結果韓度月先爬了起來,就沒讓她起身,只迷迷糊糊地聽到了外頭的動靜。
韓度月挑了挑眉,將之前的事情大概說了下:“……誰知道他們發什麼瘋呢,不過也不管我的事,管他們做什麼。”
“姐,你真厲害!”小年默默地豎起了大拇指,那幾巴掌打得真過癮,他在屋裡都聽到了呢。
韓度月微微一笑,給小年夾了塊雞蛋放在碗裡。
韓青梅卻有些悵然,李家公子一看就是個混的,江家又是那樣的人,小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