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青梅雖然也不喜李嬸所說的話,但到底是鄉里鄉親的,又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要是真吵起來了那可就不好了。
所以她趁著把江度月抱進牛車的空當,暗暗捏了捏江度月的手,示意她不要再多說話。
江度月撇了撇嘴,要不是李嬸故意找茬,她才懶得和這人說話呢。
一看到江度月臉上那不屑的表情,李嬸的臉色更陰沉了:“我說江家三哥吶,你們今個兒怎麼買了這麼多東西?難不成是發了什麼橫財不成?”
一聽這話,本來不想和這人計較的韓青梅也冷下臉來:“李家妹子說的這是什麼話?難道憑著自己的雙手賺錢,也成了發橫財了?”
“呦,瞧你說的,我也不過是問問罷了,你生什麼氣吶?難不成真是被我給說中了?”李嬸皮笑肉不笑地看著韓青梅,江家三房的情況她之前可是聽說過不少,在老江家的時候就一直被爹孃、哥嫂欺負,後來竟然直接被趕了出來。
這樣窩囊的一家人,李嬸可不相信他們能賺什麼錢呢。
江守仁也漲紅了臉,但他一向不擅長和人理論,所以此時只能開啟裝死模式。
韓青梅也有些動真氣了,若是以往,她或許還會忍著,但自從想通了一些事情之後,韓青梅的行事作風也發生了一些明顯的變化:“李家妹子,這壞人名聲的話可不能亂說,我們家雖然窮了些,可也從未做過虧心事,李家妹子的話我可是消受不起!”
“李嬸,我娘前幾日繡了幾幅刺繡,今個兒買東西的錢,就是我娘賣刺繡得來的,難道這也算是橫財嗎?”江度月故作懵懂地看著李嬸,眼底卻帶著明顯的挑釁和鄙夷。
李嬸一聽這母女倆的話,臉上頓時有些掛不住了,她掃了一些江家三房買的那些東西,冷哼道:“賣刺繡才值幾個錢?哪能買這麼多好東西?”
雖然看不出那籃子裡裝的是什麼,但只看這米麵和布料,也少不得得花個幾百文錢了。
“那也要看是誰的刺繡了,我孃的刺繡可是賣給了錦繡坊呢。”江度月一面頗有些自豪地說著,一面暗暗打量同車的其他幾人的神色,見這幾人雖都面含羨慕和驚奇,卻沒有太多的負面情緒,這才心下稍安。
有些事可以瞞著,但有些事卻必須說清楚。
今個兒他們買了這麼多東西,又被這麼多人瞧見了,若是江度月不把錢的來源說清楚,還指不定被傳成什麼樣呢!
李嬸聽了這話,頓時狐疑起來,錦繡坊畢竟是鎮上最大的繡莊,她也是知道的,只是那樣的地方會要韓青梅的刺繡?
她還是不太敢相信。
“哎呦,這是什麼味兒啊,怎麼這麼臭?”沒等她提出質疑,另一個婦人便扇著鼻子開了口。
李嬸仔細一聞,也聞到了一股子腥臭的味道,忙捂住鼻子:“哎呦,這車裡是什麼味兒啊?真是難聞!”
見眾人紛紛皺起鼻子,江度月轉了轉眼珠子,趁機開口道:“哦,這不就是豬下水的味道嘛。”
“豬下水,這車裡怎麼會有這種東西?”一提到豬下水,眾人臉上的嫌棄之色就更濃了。
看著眾人嫌棄的表情,江度月疑惑地眨了眨眼睛:“爹,你是不是在騙我呀,你不是說豬下水也是肉,可以做得很好吃嗎?”
江守仁一愣,十分茫然地看著自家閨女,他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了?
江度月見江守仁如此“不解風情”,只得轉戰韓青梅:“娘,不是爹說錢不夠了,只能買些豬下水回家的嗎?當時你還說豬下水不能吃,可是爹卻非要買呢!”
韓青梅也是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你爹是這麼說的,也是因為今天賺的錢都用來買米麵了,你又非吵著要吃肉,你爹也是沒辦法才買了豬下水。”
“原來是這樣啊,要是實在沒錢買肉,那就不買好了,這豬下水真的能吃嗎?我也覺得這東西很臭呢,到時候可怎麼吃啊。”江度月心中暗贊便宜孃的反應能力,臉上則是掛著一絲委屈。
江度月是故意這麼說的,之前她就已經精確計算過了,一通採買後,韓青梅的那一兩銀子應該還剩下五百九十六文錢,剩下的這些錢可不能讓趙氏那些人知道了。
聽了這番話,李嬸臉上的嫉恨也瞬間被幸災樂禍所取代了:“沒想到江家三哥竟然連豬下水這種東西都當肉吃呢,真是……”
江度月已經達到了目的,便也不屑再和這人理論,只往牛車外看去。
如此又過了大半個時辰,車子才停在了大壯家門口,江度月一行人從車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