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面前熱騰騰的餛飩,楊淑媛直接拿起勺子就要開吃。
看到楊淑媛的舉動,江度月微微對這人生出了些好感,只是沒等這份好感凝聚成形,就聽蘭兒煞風景地道:“小姐,這種地方的東西怎麼能吃?若是吃出了好歹,誰也擔不起這責任呀!”
楊淑媛握著勺子的手微微一頓,臉上的笑容也瞬間少了許多:“蘭兒,母親讓你跟著我,似乎不是為了讓你來干涉我的私事吧?”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在為小姐考慮。”蘭兒低下了頭,可語氣卻是理直氣壯的。
“若你真是為我考慮,那就閉上你的嘴!”此時楊淑媛的語氣已經變得很不高興了。
蘭兒撇了撇嘴,小聲地道:“小姐這般任性,若是真出了事,還不是要讓奴婢受罰?”
“夠了!”楊淑媛聽得皺眉,心下已經很是窩火,卻似乎又在隱忍著什麼。
江度月因為坐在楊淑媛的對面,所以正巧看到了蘭兒撇嘴的動作,心中也更加疑惑起來。按理說,這古代的等級制度這麼分明,作為下人應該很尊敬自己的主子才對,為什麼這個蘭兒卻彷彿一直在和楊淑媛對著幹?
難道說,這其中還有什麼內幕不成?
不過這到底是人家的私事,江度月雖然有些好奇,但卻並不打算多管閒事。
可誰知蘭兒卻偏偏不給她面子,非要把她給扯進來:“小姐,您也別怪奴婢多嘴,您好歹是楊家二小姐,就算不顧及到自己的面子,也該為楊府的顏面著想。這樣不乾不淨的攤子,也只有那些鄉野賤民才會吃,小姐您怎麼能坐在這裡吃這種東西呢?”
江度月挑了挑眉,鄉野賤民?這詞兒怎麼聽著這麼彆扭呢。
這次沒等楊淑媛呵斥蘭兒,江度月便先開了口:“這位姑娘,不知您是哪位府上的千金大小姐吶?”
楊淑媛本是打算呵斥蘭兒的,不過此時聽江度月這麼說,便沒有再開口。
蘭兒不屑地瞥了江度月一眼,鼻孔朝天地道:“姑娘說笑了,奴婢只是跟在二小姐身邊的婢女罷了。”
“咦,竟然是個婢女?那不就是做人奴才的嘍?”江度月故作詫異地眨了眨眼睛。
蘭兒一滯,臉色頓時有些不好看了:“我是什麼身份,還不勞你關心!”
“我可不是在關心你啊,我是在關心楊家的顏面吶!你說說,若是外人知道了楊府的一個下人,都敢騎在主子的脖子上說話,那他們會怎麼看楊家呀?”江度月吃了一個餛飩,語氣緩慢地道。
蘭兒先是一愣,接著便氣得直跺腳:“我們楊家的事,還輪不到你一個賤民指手畫腳!”
“你們楊家?”江度月果斷抓住關鍵詞,並加以放大,“哦,原來你才是楊家的主子啊,可是你剛剛不是還說自己只是楊家的下人嗎?難不成楊家根本就是主僕不分?嘖嘖,這件事要是傳出去,只怕比剛剛那種情況還可怕呢。”
“我……我只是一時氣憤而已,我怎麼會是主子?”蘭兒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忙捂住自己的嘴,臉上漲得通紅,眼睛卻是恨恨地瞪了江度月一眼。
“咦,難道楊家的奴才平日裡都是以‘我’自居的嗎?原來這就是楊家的規矩呀。”江度月又慢條斯理地吃了個餛飩。
“你!”蘭兒氣得牙癢癢,卻不得不改了口,只是她不甘心對著江度月自稱‘奴婢’,所以直接轉頭看向楊淑媛,“小姐,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方才只是一時情急,才失了分寸,還望小姐不要責怪奴婢。”
楊淑媛卻是看都沒看蘭兒一眼,更沒有開口的打算。
“我說這位……婢女姑娘啊,我好心奉勸你兩句,以後你說話的時候可要多加註意才行,尤其是當真旁人的面,那就更要當心了。這些話若是被有心人聽到了,你自己的面子是不要緊,可你也要顧及一下楊家的顏面嘛。”江度月氣定神閒地瞅著蘭兒,一副“我在好心為你考慮,你快感激我”的表情。
蘭兒自然聽出對方這話,是故意在諷刺自己剛剛的話,頓時更是又羞又氣。可方才她已經被人抓住了把柄,此時再不敢多說什麼,只是心下卻已將江度月給記恨上了。
江度月見蘭兒不說話了,就把目光轉向了楊淑媛:“真是不好意思,這人是你的下人,我本來不該多嘴的,只是我見她說話沒個譜,還總和主子頂嘴,這才沒忍住,你可不要生我的氣呀。”
其實從剛剛自己開口開始,江度月就在暗暗觀察楊淑媛的表情,正是因為她注意到對方並不排斥自己的介入,才會說了之後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