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他們走了,我們趕緊讓人通知老爺一聲吧。”銀兒焦急的道。
“不要了,我已經指著楓香樹發過誓了,答應跟他們走,為了不讓我們苗家受到樹神的懲罰,我一定是要跟著他們走的。銀兒,你老爺這些年做事越來越霸道了,這不是個常法,我們苗家之所以富庶就是因為我們有苗繡,有蠶繭,有蠶絲,有漂亮的,五彩繽紛的錦緞兒。可這些是要和山外交易的,只要出山,我們就要過蠻族的地盤兒,今年山外戰亂頻發,各個寨子的人沒有怎麼外出走動,顯不出來。可外面不會總這樣,我們還是要出去的。還是要過蠻族的山口的,如果總這樣,我們苗家就是有金山銀山也換不來東西,又有什麼用?朗兒只知道一味用強,這是不行的,希望我去了蠻寨,他們不會惡待於我,有我和朵拉在蠻寨為質,朗兒行事會有所顧忌,不要在這麼殺下去了。他的殺氣太重了。蠻族和苗家時代為鄰,以前互相來往通婚,自從上一代神女離開凡塵。位列仙班,兩族的人就開始爭鬥,山外的漢人官府也頻頻欺壓,這都是神廟無主的緣故,真希望有生之年看到神女出世。讓我們多災多難的大山變得祥和喜樂富庶起來。”戈多王妃淚水漣漣的道。
“希望老爺能明白老夫人的一片苦心,這一去,只是苦了朵拉小姐,她可是老爺夫人和您如珠如寶捧著長大的。”銀兒聽了老夫人的話,很是感動,不無感慨的道。
“苦什麼。她所有的榮耀和地位都是苗家給的,就應該為苗家出一份力,沒什麼可委屈的。”戈多老王妃滿面淚痕嚴肅的道。“所有的苗家兒女都應該為苗家而生,為苗家而死!”銀兒看著平時可愛慈祥的老王妃,感覺都不認識她了,老王妃平時對她們這些下人都是輕聲細語,體貼有加。對苗王和孫子孫女們就更不用說,只有心疼的。連重話都沒說過一句,今天卻說出瞭如此冷酷的話,心裡不由激靈靈打了一個冷戰,默默的陪著老王妃,再也不敢說什麼了。
老王妃看著銀兒誠惶誠恐的樣兒,心裡不由得嘆了口氣,上位者那有仁慈的,全都是有大愛而沒有小家的人,面對諸多紛紛擾擾的問題時,許多的時候都是要做出取捨的,能以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利益,那就是明主。當斷不斷必受其亂,這也捨不得,那也放不下,最後可能是所有人都遭了殃,明主都得有壯士斷腕的勇氣,上位者更是不能為所欲為。今天的事可能嚇到銀兒了,徹底顛覆了戈多在她心中的印象,這是沒辦法的事情,不管那隻老虎多老,她都是一隻老虎,必要的時候亮出爪子和牙齒也是很有殺傷力的。
“銀兒,你明天就留下看屋子吧,不要跟著我們出去了,沒有比你更熟悉這裡了,這裡的一桌一椅你都知道,你留下我放心!”戈多老王妃對銀兒道。
“不,我一定要跟著老夫人,老婦人也說再也沒有比我更熟悉的了,我不光熟悉這屋子,還知道怎麼伺候老夫人。老夫人不是也習慣了我伺候嗎?去了陌生地方,下人用著再不順手兒,那可怎麼得了,我不放心別人伺候老婦人,銀兒生生死死都是老夫人的人,都跟著老夫人!”銀兒哭泣著跪在老夫人腳下。
老夫人看著銀兒這個樣子,心裡也知道,自己被劫持走了,貼身的人卻安然無恙的留下來,就算她是清白的,也要首先被懷疑,而且朗兒那麼個爆碳兒脾氣,天知道,在他知道了真相以後,他的怒火又有那個承受的住,跟著自己還有個忠心護住的名兒,還有活著的希望,留下就是死路一條,這丫頭不愧是跟著自己的,是個聰明孩子。
戈多老王妃拉起銀兒道:“行了你這傻孩子,不要哭了,跟著就跟著吧,我們主僕兩個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只要過了這個坎兒,我就收你做我的女兒,給你找個好婆家,風風光光的把你從這吳府抬出去!”銀兒聽了擦了擦眼淚,重新跪下給老王妃重重的磕了一個頭。
這一晚上吳府表面上風平浪靜,實際上疾風驟雨,吹落殘花滿地,天光大亮之後,吳府的小角門處就停了一輛馬車,二十多匹快馬,二十多個人簇擁著老王妃和腰繫牛皮帶,一身火紅金絲勾邊兒勁裝十來歲的朵拉小姐出來。
老王妃拉著朵拉的手細細的囑咐道:“今天你可滿意了,這可是瞞著你阿爸的,今天騎這一次馬,可得在家給我安生些日子。出去騎馬小心些,不要騎得太快,不要走的太遠了,要聽跟著你的師父們的話,不要總給我惹是生非的……”
這些都是囉囉嗦嗦的家常話,讓身邊所有跟著的人聽了都倍感溫馨,這就是一個慈愛的奶奶,疼愛關心孫女說的嘮叨話,再正常不過了。
銀兒看著眼前的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