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懷孕的就比較辛苦,月份大的時時刻刻擔心什麼時候生,這如果生在路上,大人孩子都說不好,這就是踏踏實實在家生孩子,一屍兩命的也有的是,而且這也不是生了就一了百了的事兒。別的幾家還都是擔心,四老太爺家的孫媳婦連擔心都省了,麻煩就擺在眼前了。她已經開始害喜了,而且害喜的很厲害,吃什麼吐什麼,喝口白開水。都能給吐出膽汁來。全家只能從精神上支援她,別的忙一點都幫不上。
這樣的情況過了幾天,王家莊的村民已經離京城有一百多里路了。人們的旅遊熱情也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對枯燥旅途的厭煩,人們的精氣神兒都沒了,所有人都蔫蔫的。這天在車隊再一次上路的時候,車隊行駛在路上,突然從一個車裡傳出叫聲,“芳娘。芳娘你怎麼了,你這是怎麼了?”
聽到出了狀況,王老漢立刻從後面的牛車上下來,去那輛車上檢視情況,沒有別的什麼。四老太爺家的孫媳婦暈倒了,想想能堅持到現在暈倒已經很頑強了,七八天水米未進,還不得休息,鐵打的身子都受不了。
王老漢在得知這個情況以後,都是女人家的事兒,他也不好上前,只好把七嬸叫過來,讓他去看看。四老太爺的臉陰的都快下雨了。這個孩子是保不住了,這是明眼人都能看出的問題。關鍵是這個問題發生在路上,如果有個突發事件可如何是好,孩子沒了,這都在大家的接受範圍之內,可是要是大人也出了問題。事兒可就大了。
王老漢也很擔心,跟珍珠說了,珍珠也眉頭緊鎖,可是有什麼辦法呢,她實在沒有辦法,讓她在下一個鎮子拿藥打掉孩子,然後再上路?這樣自己都覺得自己殘忍,可是不這樣,如果路上出事,就大人孩子都沒了,珍珠也無語問蒼天了,到底要怎麼辦,怎麼辦。
珍珠想了一天,在車隊停車的時候,找到了孫文,“孫鏢師,我想知道下一個大一點的村鎮是那裡,我們在那裡休整一下吧。”
孫文知道這幾天車隊的為難情緒很嚴重,很理解珍珠,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子頂著這麼大的風險,壓力應該很大吧。“娘子,現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再有兩三天就到天津了,不如在天津休整吧。”
珍珠想了想就同意了,然後就去了三爺爺家的車上,因為他們家人口多,分了兩輛車,自家還有兩輛,所以還算寬鬆,四老太爺自己帶著倆個孫子坐了一輛車,幾個兒子一輛車,四太奶奶帶著幾個媳婦坐一輛,最後一輛車讓給了懷孕的孫媳婦坐。家裡的家當不要緊的都上了車頂,成了古代版的印度大篷車。
珍珠上了四太奶奶的車,兩邊都沒有說話,就這麼互相看著,兩邊這麼僵持這,一旁芳孃的婆婆,四太奶奶家的大媳婦一個忍住不放聲哭出來。“老大家的,你也不要哭了,這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芳娘好不容易懷上了,只是趕的不是時候,碰上那沒影的韃子攻進京城的時候,這也怨不得誰,要恨只能恨韃子。這韃子就是我們家的剋星,這挨千刀兒的韃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被趕走......”四老太太面沉似水,對著大兒媳婦道。
“四太奶奶,我這次過來就是想問問你們,你們看晨生嬸子的身體還能不能堅持,如果能堅持就算了,要是不能堅持,再過幾天到天津了,我們會在天津休整幾天,希望你們早做決定。”
珍珠完全是一副公事公辦的口氣,讓在場的幾個長輩一陣錯愕,這是什麼態度,這是小輩該跟長輩說話的口吻嗎?
這是在說流產的事兒,在這古代,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子嗣那是關係到家族綿延的頭等大事,珍珠怎麼說的就跟‘今天天氣真好呀,你吃了嗎?’一樣平淡呢?
四老太太家的幾個人都愣在車上,不知道說什麼好,等他們反映過來,珍珠已經下車,回了自己的車上。
真是氣死我了,自己為了大家如此奔波勞累,爹也不顧自己年齡大了,半夜三更去看著牲畜吃草,跟所有人客氣的說著好話,好像自己真的做錯了什麼,欠了所有人的。
簡直就是沒天理了,當初帶大家出來,所有人都沒說什麼,所有人都判斷的很傾向京城會被攻破,他們必須遷徙,現在一有事情就給自己臉色看,動不動就怪到自己身上,真是豈有此理,老虎不發威當自己是病貓。
現在出來的距離又不遠,想回去完全可能,想跟著自己走,不要說對自己言聽計從,起碼要和顏悅色的,大家有商有量,懂得起碼的尊重,不要動不動就在自己面前擺長輩的架子,用什麼孝道捆著自己,本人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那個世界早就沒有什麼宗族了,只有各自的家庭,這些三姑六婆的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