佝僂的老頭兒,也是穿著長袍兒,手裡提著一盞燈籠,走到自己藏身的這個土疙瘩旁邊,放下燈籠,滿是皺紋的臉露出悲切,淚水從渾濁的眼睛裡冒出來,順著如同風乾的橘子皮似的臉流下來,乾枯如竹枝的手,從隨身的布袋中拿出了一疊黃紙,在燈籠裡點燃了,口中唸唸有詞,聲音嗚咽的道:“女兒呀,女兒呀,你在那邊可不要苦著自己,爹給你送錢來了,女兒,女兒呀.....”老者哭的氣斷聲噎,悲傷不已。
原來是來祭奠自己女兒的,自己躲避的這個土疙瘩原來是個墳頭兒!華珍珠立刻感到身後陰風陣陣,總是有東西在後背盯著自己呢。
這老頭兒大概哭了都半個小時了,也不見有停歇的跡象,“老人家,天都晚了,趕快回家吧,不要悲傷了。”華珍珠哆哆嗦嗦的,慢慢的從土疙瘩後面站起來,帶著顫音兒對著老者勸慰道。
老頭正哭的傷心,聽到有人說話,立刻就頓住了,在這亂喪崗上,這麼晚了,那還有人,如果有,這麼晚了,應該也就只有自己一個了吧,是不是太傷心,想女兒想瘋了,出現幻覺了。
老者淚眼模糊的抬頭一看,一個穿著華麗的女子,站在自己面前,“女兒啊,女兒你是不放心爹爹,來看爹爹的嗎,女兒啊,我的好女兒。”咯!老者一下暈了過去,直挺挺的倒在珍珠面前。
壞了,自己把老頭兒給嚇死了,這可怎麼辦,千萬不要,這老頭兒要是死了,自己多冤呀,好心辦壞事,還有.....還有這是那裡呀,自己不知道,深更半夜的好不容易看到個人,還打算問問路,早點回家呢。
華珍珠連忙走上前去,對著老頭兒一陣又掐又捶,“快醒醒,快醒醒,你可不要死,我不是鬼,我很怕鬼的,這是那裡呀?你怎麼也得告訴我一聲!我迷路了。”華珍珠也急的哭起來。
老頭咳嗽一聲,緩過氣兒來。“女兒,女兒是你來看爹爹的嗎,是你嗎?”老者拉著華珍珠的手不放。
“老先生,老先生,你鬆開手,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的女兒,你快看看,我不是你的女兒。我是個迷路的人!”老者從迷亂中清醒過來,仔細的看了看面前的這個女子,長的和自己的女兒不一樣,這不是自己的女兒,老者一臉的失望。
“你不是我的女兒,那你怎麼在她的墳頭兒後面,你是誰,那村兒的?”老者問。
“我.....我也不知道,我走在路上暈倒了,醒了就在這裡了,這是那裡呀老人家。”華珍珠看老者醒過來,大喜過望的問道。
“這裡是,這裡是一個墳場,這周圍幾個村子埋死人的地方。”老者道。
啊!華珍珠覺得自己身上的汗毛,瞬間炸起來。看著面前女子眼裡的驚恐,握著自己手的熱度,老人確定這是一個人,活生生的人,而不是鬼。
“姑娘,夜深了,你一個女兒家,在這裡多有不妥,你是那個村子的,我把你送回去吧。”老者道。
“我不是那個村裡的,我是城裡的,家在西山區,這是那裡呀。”
“西三區?沒聽過有這個地方呀。”老者仔細看了看華珍珠,這個女孩不是痴傻,就是瞞著家人偷跑出來的,也罷,夜幕深深,把一個單身女子丟在外面,如果遇到什麼不測,自己心裡也難安。
“夜深了,看你這穿衣打扮,一定是富貴人家的房裡人吧,是偷跑出來的,還是.....算了,先跟我回去,過了今晚,再看你的打算。”老者說完,帶著華珍珠往回走。
也是,這黑燈瞎火的,讓自己這迷路的人去那裡呢,華珍珠也毫不遲疑的,跟著老者回家了,現在就是知道他是拐賣人口的,也得跟著走,打死也不留在亂喪崗子上。
以後的日子裡,華女士到處亂走,四處打聽這是那裡,可是打聽來,看來的事實,讓她震驚不已。
這是古代,大魏朝,這是自己從來沒聽說過的一個朝代,一個地方,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京城的近郊,自己就在這個朝代的首都附近。
帶華女士回來的老者,也不知道華珍珠說的家在那裡,理所當然的以為這小媳婦在敷衍自己,其實是並不想回家。
既然這樣,一天老頭兒對小媳婦道:“孩子,我也不知道你的家在那裡,你既然也不想回去,你又是在我哭女兒的時候,出現在我女兒的墳頭兒後面的,這也是緣分,或者也是天意吧,不然你就認我做父親,我們湊成一家子吧。”老者說完,又是淚水漣漣。
華女士起初不肯答應,認了一個老古董為爹爹,如果自己想到辦法回去,那豈不是讓老人家再次經歷喪女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