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坐起來。
穆寒抬手幫她拭去細密的汗珠; 淡聲問著:“再睡一會兒嗎?”
杜喜兒微喘著看他,額頭上的觸感是真實的,“不睡了。”
靠著枕頭,杜喜兒不自覺的抓住了穆寒的手,小聲問:“穆寒; 你的玉佩上是不是刻了字?”
穆寒愣了一下; 隨即點頭回答說:“是,刻了‘硯之’二字,背面刻有我母后最喜歡的海棠花。”
聞言; 杜喜兒怔住了,唇色有些發白的說:“原來那朵花是海棠花。”
“喜兒,你在說什麼?”
杜喜兒微微抬頭看他,輕舔下唇說:“剛才……我夢見了那個玉佩。”
夢裡,有個看不清模樣的男人拿著這個玉佩來找她,那個人不是穆寒。
杜喜兒揉著太陽穴,生怕夢裡的畫面會消失。讓穆寒找來紙和筆,用最後的印象畫出那個男人的模樣。
“我不知道畫的對不對,總之那個人應該上了年紀,聲音忽遠忽近的……”
見穆寒好久沒說話,杜喜兒下意識放下手裡的紙筆,輕碰他的手:“穆寒?你想到什麼了嗎?”
穆寒回過神來,有些恍惚的說:“這是我師傅,袁絳。”
話音落下,兩人相繼沉默了。
杜喜兒為什麼會夢到素未蒙面的袁絳?還有那枚玉佩。
這些都是她不曾見識過的,為什麼會如此清晰?這其中一定和穆寒穿越有關。
天色漸漸亮了起來,窗外的樹梢上,小麻雀嘰嘰喳喳的‘叫早’。
杜喜兒裹緊了被子,打破了房間裡的安靜。
“我可不可以知道……關於你穿越前的事情,”杜喜兒堅定的看向穆寒,繼續說著:“既然讓我夢到了你師傅和那枚玉佩,或許這就是一個提示呢?”
或許,我能幫你回去。
穆寒站在窗邊,低頭沉思了許久,直到杜喜兒再次叫著他的‘名字’,他這才收回思緒,繞到床邊坐下。
“如果你想知道的話,我可以說。”穆寒拿起杜喜兒塗畫的紙張,這比他用過的上等宣紙還要特殊。
杜喜兒點頭,不由得去握上了他的手,似乎這樣就能傳遞力量一般。
“穆硯之,我的真名。”
果然,聽到這個,杜喜兒的小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
“……也對,要是我的穿越到一個陌生的時空,我可能也會用假名,”杜喜兒扯著笑表示理解,但還是有些彆扭的多問了一句:“那穆硯之……你還有沒有別的事情是騙我的?”
“沒了,”穆寒輕搖著頭,放下手中的紙張,自我調侃的說道:“你還是叫我穆寒吧,自打我當了‘逃兵’,就不再是穆硯之了。”
“逃兵?什麼意思?”
……
天色從矇矇亮,到太陽爬上樹梢,病房裡淺淺的迴響著穆寒的聲音。
“你那個長兄真夠壞的!都拿到王位了,為什麼還要趕盡殺絕呢?”
杜喜兒有些氣憤的從病床上坐起來,看到穆寒在笑她,這才摸著頭說:“那你被你師傅踹下了懸崖,算是卡進時空點嗎?”
“西川功法很難解釋,師傅試過幾次,但都在最後關頭失敗了……踹我下懸崖,起初我以為必死無疑……”
“你師傅也是蠻狠心的……要是你真的死了怎麼辦?”
穆寒笑了,有些苦笑的說著:“當時的情況,與其站在崖邊和那幫殺手來個你死我活,最後慘死崖邊,不如讓我——”
“好了,”杜喜兒趕忙打斷他的話,學著他平時的動作,揉揉他的發頂:“別再回想了,我大概明白了。”
在知道了穆寒穿越來的前因後果後,杜喜兒很冷靜的分析了一會兒。
“我不知道我分析的對不對,”杜喜兒在紙上寫寫畫畫,“你的玉佩會不會是你掉下懸崖前就丟了?你師傅也沒有死……玉佩、你師傅、我的夢裡,這說明你是有機會回去的!”
不會有事情是這樣的巧合,一定是在暗示他們什麼。
【叩叩——】
敲門聲響起,醫生來查房了。
杜喜兒收起紙筆,任醫生做了基礎的檢查,最後確定可以正常出院。
“謝謝醫生。”
醫生笑著點頭,“稍後去辦出院手續就可以走了……對了,最近儘量不要讓傷口碰水,畢竟傷在了右手,多少會有些麻煩,男朋友要多照顧一下了。”
交代完,醫生嘴角帶著笑離開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