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穆寒開。槍了。”
杜喜兒聽到這句話,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似的,差一點癱倒在地上。再看向那兩艘快艇時,正巧看到他們把穆寒扔進了海里。而穆寒似乎沒有一點反抗掙扎,似乎……
***
窗外的雨聲淅淅瀝瀝,牆上的時鐘滴答滴答。
杜喜兒醒過來的時候,恍惚了半分鐘。手指微麻,杜喜兒下意識動了動,不小心扯到了針頭。
環視著病房,杜喜兒猜到這是一傢俬人醫院的VIP病房,所有的設施裝置都是最頂級的,就連這病房裡的味道,也完全沒有福爾馬林的味道。
杜喜兒深吸一口氣,卻覺得心口一陣疼,她突然笑了,笑著笑著就哭了。
這時,病房的門被人由外推開。進來的正是金先生。
杜喜兒下意識期待的看向他,卻在金先生抱歉的眼神裡得到了更深一分的失望。
“杜小姐,你感覺怎麼樣?”金先生走到病床邊,用遙控幫她升起病床。
杜喜兒看著金先生,壓住了心口發顫的哽咽,“穆寒呢?”
金先生哽住了聲音,試著轉移話題:“你昏迷了五天,你父親有來過,我說你是在家裡摔傷的……”
“……原來我昏迷了五天。”杜喜兒低聲念著。
五天了,她醒來穆寒不在,即便金先生沒有直接回答,杜喜兒也知道答案了。
金先生拿過一旁的報紙,遞給杜喜兒看——【昨日九時,在xx海岸邊發現兩艘快艇和五具屍體,並找到五把手。槍,五人身上均有槍傷,目前身份已核實,五人是起因一塊玉石,爭奪不成於是發生了沉船的……】
“他們五人,都解決了。”金先生將報紙折了起來。
杜喜兒好半天沒說話,她不想關心那五個人的死活,但她又恨他們。
“我……我想去看他。”杜喜兒紅著眼眶起身,她想看穆寒最後一眼。
但杜喜兒還沒掀開被子,就聽見金先生說——
“我讓人打撈了整整五天,沒有找到穆寒的……”
聞言,杜喜兒怔住了,“你說什麼?沒有找到?”
“五天四十個人去找,海里找了,幾個可能的岸邊也找了,我也想找到穆寒啊!”金先生說到這眼眶也紅了。說到底穆寒是為他而死的。
杜喜兒坐在病床上,突然覺得頭暈,穩住身子後問道:“可是,當時姓卓的手下不也掉下海了?為什麼他能……”
金先生搖頭打斷了杜喜兒的話,沉聲說道:“我的手下說,他看見穆寒中槍的時候已經不行……”
一時之間,杜喜兒像是聽不見任何聲音似的,甚至有些耳鳴。
她不知道金先生是什麼時候離開的,也不知道自己在病房哭了多久。她把病房裡能砸的東西都砸了,直到沒有力氣,沒有聲音。
***
出院後的第二天,金先生親自上面見了杜喜兒。無非就是希望杜喜兒不要去報警,但金先生不知道的是,杜喜兒不可能去報警,因為當她面對警察的時候,她沒有辦法回答那些條條框框的問題。
他的名字,他的年齡,他的身份。
金先生臨走的時候留下了一張卡,杜喜兒嘲諷的遞還給他,“金先生不必給我封口費。”
金先生能理解杜喜兒這樣的態度,畢竟是他讓杜喜兒失去了男朋友,甚至是連屍首都找不回來。
“這不是封口費,是我之前答應穆寒的報酬,”金先生再次把卡放到了茶几上,猶豫了一下,說:“穆寒他很愛你,他知道你有追求有夢想,所以他只是希望可以幫你一次性還清房貸。我原本開出的價格足以買你這裡的五套甚至十套房子……”
杜喜兒偏開頭,眼淚已經掩飾不住了,“好,卡我收下。你可以走了!”
金先生沉嘆一口氣,走出門後,又忍不住說了一句:“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穆寒和我打電話說報酬的時候,他好像知道自己要走,他的語氣很奇怪。”
……
那張卡,杜喜兒一分沒動,但金先生的話讓她不禁陷入了長時間的思考。
之前住院,杜喜兒和周老闆請假說是在家摔傷了,這病假杜喜兒一請就是半個月。
在穆寒離開後的這半個月裡,杜喜兒每晚都會夢到他,夢到在輪船上的場景,夢到穆寒站在快艇上看她的表情。
她似乎意識到什麼。
把家裡翻了個底朝天,什麼都沒有找到,穆寒沒有想要告訴她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