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會,將體溫計的水銀柱,先甩到35度以下,接著再插在他的腋下,讓他用左手臂夾好。
過了差不多十分鐘的時間,又取出來,39度。
沈欣媛便摸著他的腦袋,一片滾燙,想了想,還是說:“顏煥哥,不如還是去醫院吧,萬一沒得到及時的治療,加重病情就不好了。”
要是沒有小張通知她,僅憑他一個人在家裡幹扛,還不知道得變成什麼樣。
沈欣媛剛剛觀察他家裡擺設的時候,發現顏煥的家裡,簡單到連水果還有藥物之類的都看不見。
估計認為他身體強健,不會輕易生病,所以也沒有準備。
廚房裡有很多燒開的水,就是顏煥沒來得及喝。
顏煥卻堅持態度:“不用,我睡一會兒就好。”
——他平時那麼強硬的口氣,突然變得軟弱無力。沈欣媛一時還不習慣。
動手替他把空調毯蓋好,夏天發燒最麻煩了,又熱又煎熬,她想讓他捂出一身汗,又怕他會熱得太難受。
空調不敢輕易開,只能打了一盆涼水,裡面倒了一些冰箱裡取出的冰塊,往他床邊一放。
這次顏煥老實很多了,在她喂藥的時候,明顯沒有那麼抗拒。
規規矩矩地把藥吃完後,又躺了回去。
沈欣媛就守在他的身邊,他偏頭,看到屋外的陽光,暖融融地照在她的身上。
好像給她的身體,鍍了一層明亮的金色。
有點耀眼,也萬丈光芒。
沈欣媛看他不想睡,就和他講故事:“顏煥哥,你吃過用井水冰鎮的西瓜嗎?”
好像看得有些久了,應該是生病,讓人容易變得脆弱,也柔軟。
他突然覺得,沈欣媛的長相,好像也沒有那麼讓人討厭了。
顏煥忽然收回目光,偏過頭,僵著一張臉,說:“沒吃過。”
沈欣媛想了想,覺得自己這句話問得很無聊,她笑哈哈:“對了,我忘了,顏煥哥你出自豪門,肯定沒吃過。現在城市裡,基本看不到打出來的井了。井水可是好東西,冬暖夏涼。以前的人們,沒有空調,也沒有風扇,就用棕櫚葉編織出來的扇子,扇扇風,用來涼快。然後拿井水泡腳,鎮西瓜,坐在小院裡面乘涼,抬頭看星星,聽山裡那些蟲鳴的聲音。在一定的季節,還能看到螢火蟲。”
顏煥皺了皺眉,冷著聲音說:“聽起來就像你經歷過一樣。”
但他知道,她不可能經歷過,估計又是在哪檔電視節目,或者書本里看到的內容吧。
沈欣媛覺得自己說得有點多,就笑著忽悠過去:“被你發現了,確實不是我自己的經歷。顏煥哥,你不愧是人民真英雄,洞察力真厲害。”
聽她誇他,顏煥沒吭聲。
沈欣媛突然站起來,說:“我先離開一會兒,你先好好休息。”
才站起身,衣襬居然被他從後面一拉,沈欣媛回過頭,發現顏煥正皺著眉頭,定定地望著她。
彷彿接下來他要說的話,是很難開口很難開口的型別。
沈欣媛就安靜地等著。
她第一次看到這樣的顏煥,病怏怏、軟趴趴的樣子,特別虛弱,好像隨時都能被人擊垮。
他揪著她的衣襬,半天,才溫溫吞吞地吐出一句:“去哪?”
沈欣媛笑了笑,故意說得坦蕩蕩:“當然是回家啊,藥都餵過了,顏煥哥,你不是不想看到我出現在你眼皮底下嗎?正好讓你圖個清靜。”
他的咬肌微凸,好像有話要說,沈欣媛還是等,很耐心地等。
隔了一會兒,顏煥才像下定決心一樣,說:“不許走。”
一個字,一個字地和她交代。
“留下來。”
沈欣媛便回過頭,蹲下,自然而然握住他的手,笑著說:“那顏煥哥,我討厭嗎?”
顏煥皺皺眉,還是抓著她,抓得很緊。
“討厭。”
“很討厭。”
“……哦。”沈欣媛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將他的手慢慢鬆開,起身,走兩步,回一下頭,將他彷彿望眼欲穿的眼神,立即捕捉到。
從後面看她的事情敗露,顏煥趕緊把目光別到其他的方向。
沈欣媛留在門邊,身子往後輕輕一靠,抱著雙臂,還是在笑:“顏煥哥,你剛剛可是說我特別特別的討厭。”
他把被子矇住腦袋,從裡面傳來悶悶地:“嗯。”
沈欣媛嘆氣,算了,這個顏家哥哥總是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