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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玉暖和冷長熙立刻撩開簾子出了營帳,只看到水塘邊聚集了黑壓壓的一圈人,他們都是完顏肅手底下的親兵,可這些經歷過無數征戰的沙場老手卻一個個驚恐地看著水池表面,似乎水面上每泛起一圈的漣漪都能讓他們渾身寒戰。秦玉暖和冷長熙隔得遠遠地站著,處在高地上的他們可以清晰地觀察到水面的動靜,冷長熙側身護著秦玉暖,一邊給她仔細描繪水中的動靜。
突然人群中傳來一聲驚呼,巨大的水花一下迷了在場人所有人的眼睛,冷長熙緊盯著水面,對秦玉暖耳語道:“水中有一個人形的東西躍起來了,不,是人身魚尾,她的尾巴上,還掛著一個人,或者,確切的說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又是一聲水花,這人身魚尾的怪物已經卷著那成年男子的屍體重新潛入了池水中,岸上立刻有人耐不住了,嘴裡惡狠狠地放著狠話:“奶奶的腿的,這丫的不就是一條大魚罷了,看我下去把她給捉出來。”
“不可輕舉妄動。”完顏肅出現在隊伍的最後,厲色道“我們北狄勇士大多擅於騎馬而不會鳧水之術,你貿然下去,只是中了這怪物的計謀。”
“殿下,那可是與我們同生死共患難的副將啊。”有人憤憤地道。
提起副將,完顏肅的神情也微微一動,他這位副將的汗馬功勞他早已銘記於心,更是有人喊道:“副將可是為了殿下您明早能喝到最鮮美的魚湯才下池塘撈魚的,殿下,求殿下答應讓我們下去救副將上來,縱然不能挽救一條生命,能得到副將全屍好好安葬也願意啊。”
冷長熙看著群情激動計程車兵們,隔得老遠,只用自己和秦玉暖可以聽到的音量道:“看到沒有,這就是孫誠真佈局設計的精妙之處,他不用一群一群地費力地解決,只要一個個地殺,先是瓦解軍心,然後便是造成領頭者和屬下的矛盾,屬下必定要去救同伴,領頭者為了大局已定不會答應,然後,便是打擊士氣,越是這樣,以後的路便越是難走。”
“攻人心?這招甚高明。”秦玉暖斂眉,透過白紗,她約莫還是可以看清那波光粼粼的湖水上泛起的浪花,今日的月光特別皎潔,像是替這晚上一場奪命之戰埋下伏筆。
已經有兩三個士兵不聽完顏肅的指使跳進了湖水中,他們拼命用手中的刀刃敲打水面,或者用木棍在水中攪動,想要引起那水中怪物的注意力,可是湖面卻突然寧靜下來,波瀾不興。
不一會兒,一具屍體自湖水中浮了上來,那正是他們的副將。
秦玉暖聽著冷長熙細緻的描述,心裡已經有了譜:“那人,定是先被殺了,再投入湖中的,不然,若是溺死,人死之前會拼命地掙扎,肺和口腔中都會灌入大量的湖水,一時半會是浮不起來的,一般先是沉在湖底,等屍體的四肢都被泡大了之後才會浮起來。”
冷長熙點點頭,表示讚許。
就在士兵們七手八腳地將副將的屍體抬上岸來,突然有人指著湖面喊道:“你看,那怪物又來了。”
大家回望水面上,果然看到那鯉魚似的大尾巴橫掃過水麵,於這浩蕩的湖面上躍然而起,那銀光閃閃的鱗片像是銀子做成的,帶著晶瑩的水花,這樣一番出場之後,怪物重新遁入水中,以飛快的速度朝著岸邊這群士兵游過來。縱然心中對著怪物有著無比的怨恨,可看著這怪物的架勢,離岸邊最近的那夥士兵依舊是打了個冷戰,就連握著彎刀的手指尖都開始發起抖來。
冷長熙站在高地上,突然發話道:“所有人,在營地集合,點查人數!”
幾乎就是在同一時間,湖面上的漣漪突然消失了,那怪物立刻沉進了湖底,在場計程車兵們都議論紛紛,難道當真是這位被四皇子尊為貴客的拓跋公子有什麼神力,連怪物都怕他?
不出半柱香的時間,大家已經在營地集合待命,那位副將的屍體已經就地掩埋了,據搬運屍體的人說,那副將全身冰涼得可怕,像是剛從冰窖裡出來似的,縱然這夜裡再寒冷,這湖水浸泡得人再透徹,也不可能涼成這樣。
完顏肅的貼身侍衛點查完人數向完顏肅如實稟報,秦玉暖和冷長熙就站在旁邊,清晰地聽到侍衛的話:“總共一百六十八個人,都到齊了。”
完顏肅點頭,他不知道冷長熙突然說要點察人數是什麼意思,可如今他還要仰仗冷長熙手中的地圖,憑藉冷長熙的本事,他又不可能強奪,只能暫時聽從冷長熙。
“你確定都到齊了?”秦玉暖突然一笑,她牽住冷長熙的手,讓冷長熙帶著她環繞了這一百八十個士兵一圈,繼而笑道“你們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