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說謊都不帶打草稿的。
李明珏的目光在兩人的身上滑過,輕聲道:“多謝太女殿下的提醒。”
他正準備轉身離開,季凌霄卻款步輕移,十分自然地用自己的手臂挽住了他的手臂。
李明珏的身體猛地一顫,他立刻看向太女,然而,太女挽著他的胳膊,身體挨著他,眼睛卻不遜地瞪著崔歆。
崔歆沒有看李明珏一眼,全心全意地望著太女,神情痛苦又無奈,好像望著自己不懂事的女兒,又好像在望著忽近忽遠的神女。
“你就沒有什麼想要說的?”季凌霄笑意不達眼底。
崔歆還是不明白自己究竟那句話說錯了,他下意識地抬頭想要找人求助,卻不小心與李明珏對上了視線,崔歆立刻以更快的速度轉過頭,上前一步,將季凌霄拉到身後。
“郡王,可還有事?”崔歆笑問。
李明珏張開手指,又狠狠握緊,轉身離開。
崔歆望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輕輕吐出一口氣,低聲警告道:“殿下以後還是離信安郡王遠一些,他絕非是不記仇之人,也許他的雷霆手段我們都不及。”
“我依稀記得你和李明珏可是好友。”
崔歆一噎,又好氣又好笑地低頭凝視著她,“你以為我們都是為了誰決裂的?”
季凌霄偏著頭,一臉的“我才不知道”。
他抬起手,中指和食指抹過她的青絲,待收回時,指間夾著一團柳絮,他將那團柳絮湊到唇邊,輕輕一吹,那團柳絮軟綿綿地飄蕩到地面上。
“殿下,對我這樣也就算了,如果帳中有了其他的謀士,切勿隨便動氣,說些不可挽回的話,做些不可挽回的事情。”
季凌霄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猛地張開雙臂,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腰。
崔歆輕笑一聲,抱住了她,“我沒有關係,無論殿下對我如何,我都心甘情願。”
既認一人為主,一身的喜怒哀樂、榮辱生死都只系在了她一人身上。
季凌霄將臉埋進他的胸口,耳邊是他一下又一下激烈的心跳聲。
……
季凌霄同崔歆帶著聖旨準備去跟郭淮會合,剛出宮門,跟著郭淮的小廝便急吼吼地衝過來,慌張道:“我家郎君在城門口跟人打起來了。”
哈?明明讓郭淮去攔住唐說的,怎麼就到了動武的地步了?
季凌霄與崔歆對視一眼,皆在對方眼中看到了不解,可也沒有辦法再多說什麼了,兩人騎著馬便朝著城門口衝了過去,離城門口越近人越多,也越難以驅馬。
季凌霄直接將韁繩在手上纏了幾圈,防止馬蹄踩到行人,她的手都勒紅了。
“這樣不行……”崔歆盯著她紅通通的雙手,皺緊了眉,突然揚聲道:“聖旨到!”
他加大了聲音,吼道:“聖旨到!”
季凌霄吃驚地看著他,她從未見過這位一向遊刃有餘的崔家玉樹如此失態的模樣,不過,他的方法很好用,擁堵的行人皆興奮又驚訝地望來。
季凌霄高高舉起手中的聖旨,燦爛的陽光灑在明黃的錦緞上,一瞬間光芒萬丈。
馬下的眾人烏泱泱地跪下,她從一個個黑乎乎的頭顱中終於看到了兩人。
郭淮陰沉著臉,眼眸中交雜著痛苦和恨意,他臉上的那塊鮮紅的印記,豔的幾乎要從他的臉上飛出來。
他正面對著那人,嘴角一片烏青,唇上刮破一塊皮,頭髮半散,衣服凌亂,看樣子像是被人好生摧殘過一般,可即便如此難堪的境地,他身上仍舊籠罩著一股莫名的仙氣,這種氣質讓他即便被人劈頭蓋臉的揍上一頓,看上去也只是多了幾分悽然,宛若被折斷翅膀的仙鶴,鮮血與慘狀也成了一種悽然的美。
季凌霄高舉著聖旨,遙望著那個一臉仙氣卻一嘴毒舌的男人。
崔歆迅速從馬背上滑下,上前拉住了郭淮。
郭淮僵硬地回頭,愣愣地看著他。
崔歆搖了搖頭。
“呵,狗的主人來了。”唐說面露不善,用手背粗魯地蹭了一下下唇,卻將那唇□□地愈發鮮豔了。
郭淮看上去要氣炸了,他快速地呼吸了幾下,死命地偏著頭。
崔歆安慰般的拍了拍他的後背。
季凌霄輕笑一聲,“唐先生還是如此倔強啊。”
“是你!”他惡狠狠地盯著她,像是恨不得化身為狼,狠狠地咬下她的一塊肉來。
她一手舉著那捲金光燦燦地聖旨,一手捏著韁繩,她胯~下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