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上的表情越發高深了。
因為李瓊熱愛鞭子,她便專門找將軍學過鞭子,她的鞭子可不僅僅是閨房娛樂的,甚至還可以破開整個核桃的,力發千鈞而著於一點,即便她換了身體,放眼天下,真正能接住她這一鞭的也屈指可數。
他究竟是何人?
“喂,你究竟是誰?”
“不過就是個江洋大盜而已!”
他輕輕一拽,季凌霄頓時覺得手下力重泰山,她掌心一麻,整條鞭子都被拽走了。
“大膽!”
“放肆!”
“快來人進去把鞭子拿出來!”
周圍的獄卒拿著刀躍躍欲試地要為太女殿下出力,搶這頭功。
季凌霄一揮手,“不用了,他想要拿著就拿著好了,反正他也沒有多少時間好活了。”
季凌霄轉身就走,那人卻在她走後抬起頭,若是她此時回頭便可看見,這個蓬頭垢面的男人有著一雙寒星雙目和灰塵汙垢也掩不住的英俊面容,明明是一張正義凜然的臉,偏偏周身皆是瀟灑邪佞的氣質。
季凌霄從天牢中走出,重新踏在陽光下,身上的寒氣被驅走,她忍不住長舒一口氣,一抬頭卻見崔歆正站在門口,笑望著她。
她展顏一笑,“你怎麼會來這裡?”
崔歆上前兩步,握住了她的手,眉頭緊鎖,“殿下的手怎麼如此涼……”
他用雙手捂住她的手,低聲道:“這種地方殿下還是少來為妙,陰氣太重,對殿下的身體不好。”
他鬆開了她的手,將自己的雙手揉搓了一番,又放到嘴邊哈了幾口氣,這才宛如蒸籠一般將她冰冷的柔荑攏在掌心。
季凌霄的目光如流水從他的雙眸流到他的手上,低聲道:“我知道你肌膚溫涼如玉,讓我愛不釋手,卻沒有想到你還有這般熱情如火的一面。”
崔歆被她說得耳根發紅,眼睛裡溼漉漉。
他垂下頭,突然又抬起頭,板著臉橫了季凌霄背後那幾個偷聽的人一眼。
那幾人一哆嗦,退後了好幾步。
“玉郎,你抱我回去好不好?”
季凌霄扯著他的袖子,攀上了他的肩膀。
他面若桃花,眼中春水連波,既甜蜜又無奈,“殿下……”
“玉郎……”
她的聲音又嬌又軟,扯著他的袖子跟他撒嬌的模樣讓他根本無法拒絕。
這樣子的太女殿下,真是讓他去死也甘願。
崔歆的心已經飛進她凝望著他的眼眸中,神思不屬地輕聲道:“殿下可真是要臣最後一點名聲也敗壞掉了。”
“難道玉郎不是心生歡喜嗎?”她依偎進他溫涼適宜的懷抱中,驕縱道:“正是有了本宮的存在,才讓你有了一個可思可想可念可心疼可無奈之人。”
“殿下這張嘴,實在太能說會道了。”他的聲音輕的不能再輕,眼神徘徊在她的雙唇上。
季凌霄垂眸一笑,舌尖兒滑過自己的下唇。
即便他是一塊涼玉,此時此刻也騰地一下燃燒起來了。
崔歆掌心發燙,忍不住捏了她手掌一下,又擔心再拖下去會醜態百出,就立刻蹲下身,將季凌霄打橫抱起。
季凌霄笑眯眯地依偎在他的懷中,卻將腳上的金縷鞋甩飛出去。
有眼尖手腳麻利的獄卒去撿,等撿回來,崔歆卻早已經抱著太女殿下離開了。
那獄卒抱著那雙被美豔的太女殿下親腳穿過的金縷鞋,整個人紅的像是熟透的蝦子,恨不得抱著舔一舔。
“那雙鞋……”
季凌霄眼波一蕩,笑眯眯道:“我覺得玉郎還是不知道為妙。”
崔歆沉默了一下,接著道:“殿下知道陛下命您來看望賈遺珠的原因嗎?”
她側著頭,貼著他的胸口蹭了蹭。
他腳步一頓,呼吸都快了幾分。
“相信不久之後,長安便會興起這樣的言論,太女維護賈太師,與陛下據理力爭,甚至不惜觸怒陛下,前來天牢關心賈太師。此後,賈太師的友人、學生,必然會對您存有好感,只要您善加利用,定會將賈太師的勢力收歸囊中。”
季凌霄闔上雙眼。
“陛下對待您真可謂不薄,連這些都為您想到了,一一打算到了。”
“陛下有二子一女,卻唯獨寵愛您,有些時候……”崔歆不太好意思地垂下頭,低聲道:“……讓我也嫉妒。”
——我無法給你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