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身子都在發涼。”卻覷著裴諳,裴諳盯著慧心,一副要將他一口吞吃下肚的模樣,眼睛都看得發直了。
“要不……”裴諳一下子跳了起來,搓著手道:“我去廚房看看,為小娘子弄點熱茶來,再去問問那童子有沒有可以換一換的衣物。”
既然有人願意殷勤,季凌霄自然不會拒絕。
“那就麻煩您了。”
“不麻煩,不麻煩!”裴諳蒲扇大的手掌猛扇,就像是隻下山的老虎似的一股腦兒地往外衝。
季凌霄轉頭,從慧心那張冷淡的臉上讀出了鬱悶的味道,不由得笑了起來。
連李斯年也搖頭道:“蓮僧果然厲害,需知這裴諳也是被道上的人稱作‘冷麵閻王’的,沒想到竟然還會有這般小意溫存的時候。”
季凌霄扇子一揮,擋住了慧心嬌豔的面龐,笑道:“你可不要打趣他了。”
李斯年對太女自己說可以,別人說非要卻會護著的舉動付之一笑。
季凌霄又將這堂屋掃視了一遍,才道:“你們知道這裡究竟住的是誰嗎?”
李斯年和季凌霄同時看向慧心,慧心望著那七星燈,沉聲道:“只聽說道家有一門道法,可以用七星燈續命,莫非這裡的人病入膏肓了?”
“啪”的一聲清響。
李斯年當先一步闖了過去,厲聲喝道“誰!”
慧心則機警地打量著周圍,一隻手臂小心地護著季凌霄。
沒一會兒,李斯年又掀起門口的竹簾走了進來。
“怎麼樣?”季凌霄探身詢問。
晃動的燭光在他的臉上投下搖曳的影子,顯出一副肅殺之氣。
李斯年沉著臉坐到季凌霄身邊,“我追出去看到一個身影鑽進拐角,看樣子是那個小童子無疑。”
“他?他一個小孩子聽這些做什麼,除非是給這裡的主人傳信的。”
李斯年點頭,“聽到慧心點出七星燈的時候,還緊張地碰到了簾子,可見是關心這事。”
“你剛剛還未說完,”季凌霄笑望著慧心,“你說七星燈怎麼了?”
“這只是一個說法,生死自有命,只有看不透的人才會相信這些旁門左道。”慧心的語氣更淡了。
“你剛剛不是還說這是道門的道法嗎?”
慧心凝望著季凌霄,雙眸一如秋水,澄澈的可以一眼望到底,“道門道法難道就沒有旁門左道了?”
季凌霄展顏一笑,單手支著下巴,笑眯眯道:“有,當然有。”
慧心也看著他,秀美的臉上一點點爬上胭脂一樣的顏色。
李斯年對沉迷美色的太女搖了搖頭,誰料,她竟像是背後生了一雙眼睛一般,突然道:“李郎是對我有什麼不滿。”
“這我可不敢,”李斯年笑著調侃道:“娘子也別忘了正事才是。”
季凌霄嘆息一聲,攤手道:“我現在這便是正事,名字就叫請君入甕。”
話音剛落,慧心提醒:“有人。”
季凌霄用扇子抵住自己的臉頰說道:“奇怪了,憑兩位的耳力,剛剛有人應該也能聽到才是。”
一直波瀾不驚的李斯年這下子可尷尬了,他撓了撓臉頰也不應聲。
慧心也默然不語。
二人對視一眼,李斯年竟有些扛不住慧心純然的眼神。
竹簾被一下子掀起,裴諳一手端著一個木托盤,一手擎著簾子,胳膊下面還夾著一件衣服。
李斯年起身準備幫他一把,他卻連聲道:“不必不必,我能拿得動。”
他穩穩地將托盤放下,上面放著四碗茶湯,裡面還加了薑絲、紅棗等溫熱的東西,以至於聞著味道就有些沖鼻。
“這也沒什麼適合的衣服,我暫時找了一件新外袍,小娘子先披一披。”裴諳殷勤備至地將衣服遞給慧心。
饒是慧心一直修身養性,此時也有很大的不痛快,作為一個男人,即便曾經作過和尚,也不會願意在喜歡的人面前被當作女人的。
季凌霄一貫很會揣摩人的心思,慧心只是稍有不耐,她便立刻反應過來,將手掌按在他的腿上,輕輕按了一下,他的大腿結實有力,她這麼一按還沒怎麼按下去,感覺好像還被他腿上的肌肉彈了一下。
慧心雙眼立刻泛起了春水,看得裴諳癢癢的,心裡小鹿亂撞。
季凌霄笑著接過裴諳手中的外袍,裴諳的視線一接觸到季凌霄的臉,神情立刻又重新歸於嚴肅。
是她易容的這張臉出了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