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不似以前果決利落的做派。
隨後的日子,事實證實了蕭錯對於陸君濤一事的猜測:
崔振上任之後,第一個拿來開刀的,便是陸君濤。
他上奏皇帝,陸君濤公務上徇私舞弊,更有結黨之嫌,清清楚楚列出了五條罪名——明眼人一看就知,證據確鑿,那是陸君濤百口莫辯的。
兩日後,皇帝下旨,罷黜陸君濤的官職,讓他即日離京,回祖籍思過。
外人聽了,有不少心生寒意的,暗想著崔振這翻臉無情的性子,也就蕭錯能跟他有得一比。
局外人不知所以然,崔家人卻是再清楚不過:
陸君濤式微時受過崔賀的恩惠,主動與崔振、崔家攀交情,都是因此而起。
崔夫人得知此事,只是愈發的痛恨崔振。
被嚇到的,卻是崔耀祖與崔毅。這事情不論讓他們怎麼想,都會脊背發涼——送到手邊的可利用的工具,崔振都棄之不用選擇除掉,足見他恨崔賀恨到了什麼地步。他與陸君濤私下來往的目的,興許就是為著在今時把人逐出京城。
為此事心驚的,是裴羽,心驚之處在於:蕭錯對崔振太瞭解,反過頭來想,便是崔振對蕭錯也有著相同的瞭解。不然,他們不會在那種仇恨的前提下,還能尊敬、欣賞對方。
勢均力敵的對手,得到了,的確是他們這種人的幸運,可從另一個方面來講,如今的處境,都如在刀尖上行走。因為,若失敗,便是一敗塗地,再無轉圜的餘地。
而如今,二人都已是官居要職——爭鋒的日子,已然來臨。
☆、82|1004@081@
082
暮春時節,草木的綠色濃郁幾分,多了厚重感,各色香花成怒放之姿,爭奇鬥豔。
後園裡鳥鳴聲不絕於耳,避鼠的大貓偶爾會三兩結伴,在太湖石上打瞌睡,享受和煦的暖陽、含香的薰風,又或在芳草地上嬉戲,追逐翩然起舞的彩蝶。
一切都是那麼鮮活悅目。
陶醉在這節氣中的,還有如意、吉祥。
在枝頭歌唱的小鳥、意態迥異的大貓,都是它們的樂趣所在。
這日,裴羽到後園賞花的時候,如意、吉祥的叫聲時時入耳,像是氣惱暴躁得厲害。
該又是那隻大花貓吧?只有它膽子大,逃到樹上之後,就坐在樹枝上跟如意吉祥示威,全不似別的貓兒,會一溜煙跑得不見蹤跡。
說起來,吉祥這次在蕭府住的日子可不短了。
期間紅蘺來過幾次,崔鑫來過兩次,都想哄它回宮去。
它根本不理那個茬,轉頭就跑,找個地方貓起來。
皇后實在惦記著吉祥,這日抽空來到蕭府,想親自帶它回去。
它站在皇后和如意中間,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期期艾艾半晌,末了還是轉到如意身後,偷瞄著皇后,有點兒理虧的樣子。
皇后直笑,“沒良心的。也是該這樣,受了委屈,沒個說法可不成。”
裴羽聞言失笑。
皇后到底沒忍心勉強吉祥,“由著你,等我忙過這兩日再說。”隨後命宮女將帶來的諸多賞賜留下。
皇后這樣說的緣故,裴羽曉得——長平郡主來到了京城。
長平郡主,江夏王膝下長女,江夏王世子師庭迪的妹妹。
師庭迪被崔振修理的不輕,訊息不可避免地傳回了江夏王府。江夏王不能夠親自進京,便請旨讓長女替他來京城照看著兒子。
皇帝沒道理不答應。
經過連日的長途跋涉,長平郡主趕至進城,隨身攜帶的,還有一道江夏王寫給皇帝的請安摺子。
江夏王的意思是:長子總是沒個正形,婚事不知要拖到何時,索性也不管了。而長女已經年紀不小,在封地卻無相宜的門第,還請皇上、皇后費心,給她指一門親事。
賜婚的事,應下歸應下,不需急著辦。
皇后與長平郡主終歸是堂姑嫂,表面功夫總要做一做,要與長平郡主好生敘談兩日,領著人去給太后請安,再將昭華長公主、舞陽公主和楚王妃、晉王、晉王妃、師庭迪傳進宮中,辦個家宴。
皇后臨走的時候,問裴羽:“找好醫婆、產婆沒有?”
“還沒有。”裴羽道,“一來是脈象安穩,不需心急,二來也是還沒找到合適的人。”這其實都怪蕭錯,他吩咐了管家和管事媽媽:醫婆、產婆一定要踏實可靠,一絲存疑之處都不能有,還要懂規矩知進退,只管慢慢找,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