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幾個人都笑起來,隨後,三個男子起身披上大氅,出門去往外院。
如意、吉祥看著裴羽、誠哥兒猶豫片刻,便顛兒顛兒地出門去尋蕭錯。
誠哥兒眼巴巴地看著,小臉兒上寫著滿滿的不捨。
裴羽看著怪不落忍的,“去外院用飯吧。等你到我那兒,我再給你做飯吃。”
誠哥兒立時高興起來,欣然點頭,“好啊!”說著從裴羽膝上滑到地上,剛要往外跑,又想起了一樁事,“姑父給我的帶骨鮑螺呢?”
裴夫人笑道:“放心,晚間一定讓你吃到。”
“嗯!我和姑父一起吃!”誠哥兒說著,已經往門外跑去。
“慢點兒慢點兒……”裴夫人、裴大奶奶和裴羽異口同聲,都怕孩子摔倒,匆匆起身,和誠哥兒的奶孃、丫鬟一同追出門外。
廊下的白紗燈籠將院中景緻映照得清清楚楚。
此刻,誠哥兒已經跑向緩步走在前面的三位長輩,“姑父,等等我!”
蕭錯即刻回眸,笑容柔軟,“改主意了?”
“嗯!”
誠哥兒歡快地笑著跑向他。
蕭錯緊走兩步,伸出手臂,將到了跟前的誠哥兒撈起來,用大氅裹住,又對裴夫人、裴大奶奶、裴羽頷首一笑,隨即轉身,抱著誠哥兒往外走去。
“這是……”裴夫人不由訝然,“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兒?”誠哥兒何時與蕭錯這樣親暱的?方才顧不上,這會兒才意識到。
裴大奶奶與裴羽相視一笑,前者應道:“小孩子可不就是這樣,喜歡誰、厭煩誰,打看第一眼就知道了。我們誠哥兒喜歡好看的人。”
裴夫人頷首,轉身進門時,卻攜了裴羽的手,用力地握了握,眼神裡有著心安、欣慰。
小孩子最是單純、敏感,是最易哄的,卻也是最不容敷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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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裴羽和蕭錯回到府裡的時候,天色已晚,夜色昏黑,空中寒星閃爍著點點璀璨的光。
清風、益明哄著如意、吉祥去了自己的房裡,給如意的傷爪換藥——玩兒了一下午,不換藥的話,明日它就又得一瘸一拐的。
蕭錯和裴羽回到房裡,分頭沐浴更衣。
蕭錯回到寢室,走向床榻的時候,對上了小妻子溫柔似水的視線。
裴羽此刻在想的,是離開孃家時的情形:誠哥兒打著呵欠,還是依偎在他懷裡,小胳膊箍著他的脖子,滿滿的不捨;大哥、大嫂滿臉無奈又欣喜的笑意;站在她身邊的父親說“真是我裴家的良婿”,母親頷首表示贊同。
她為此動容。
對於至親之人,蕭錯是特別好打發的一個人,只要你循規蹈矩,他就會以數倍的好回饋你。
對於裴家,他不可能毫無心結,但從不提及。正因此,她反倒不敢確定他的心跡,始終有些擔心,這會成為他與她孃家之間永遠的隔膜。
他用事實告訴她,那是多餘的擔憂。
蕭錯到了床前,對她微微揚眉,繼而又笑,“今晚像是看著我挺順眼?”
“嗯。”裴羽心說:一直都很順眼,只是你笨,到這會兒都不知道。
他就俯身親了她一下,“該賞吧?”
“嗯。”裴羽下一刻才留意到他的樣子有點兒壞,不由睜大眼睛,“嗯?”
蕭錯輕輕地笑,熄了床頭的羊角宮燈,寬衣歇下。
溫暖的懷抱將她包裹,灼熱的親吻落下來,徘徊的手掌存著需索的意味。
“你……就不累麼?”裴羽只好奇這一點。
蕭錯不答反問:“你很累?”
“有一點兒……吧?”午間他在寢室、她在暖閣小憩,他是怎樣她不瞭解,只知道自己的疲憊緩解了不少。
蕭錯失笑。她這種說話的方式,若是換個人,換了衙門、外院之類的場合,他真受不了。可她不一樣,讓他只覺著有趣。“‘有一點兒’就不算事。”
他說完,手勢放肆了些。
裴羽呼吸一滯,下一刻,則展開雙臂,輕輕環抱住他,嘴裡說的卻是煞風景的話:“今晚也不看書了?”
“嗯。”他一面應著她的話,一面除掉彼此那些累贅的束縛,“等我看完書,你早睡著了。”
“……”她不知如何回應,亦是被他轉移了注意力,忙著去捉他的手,“你早間才說過下不為例。”
“我的話你也能信?”
“……”裴羽去掐他的臉,“幾時變得這麼無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