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
甚至於,皇帝讓崔振與蕭錯聯手查案這個損招,會引發崔振與親人更大的分歧。
唉,那個人她不熟悉,但是不能否認,走到如今也實在是不容易。
遐思間,皇帝起身,“我回御書房了。”
皇后笑著頷首,起身為他披上大氅,送他到正殿門外。他白日回來,都是為著看看孩子,雲斐剛出生時如此,如今對晗嫣亦如此。
皇后轉回正殿,小宮女來稟:“江夏王府二小姐求見,這會兒在宮門外等著。”
皇后吩咐道:“請。”
師琳琅進到正殿,恭敬行禮之後,期期艾艾地道出自己的來意:“皇后娘娘,臣女大姐的事情,家父瞭解的並不是很清楚——先前郡主曾命人傳口信回王府,家父曾詢問世子,世子一概否認,說郡主一派胡言。臣女啟程之際,家父一再叮囑,到京城安頓下來,瞭解郡主的情形之後,定要寫信如實告知,八百里加急送回王府。”
皇后一笑,“你想寫信如實告知江夏王,是麼?”
師琳琅道:“臣女是來請皇后娘娘示下,這樣做的話,是否妥當。”
“無妨。”皇后笑道,“便是你瞞下不提,自會有人如實告知江夏王。原原本本訴說便是,不需覺得為難。”
師琳琅行禮謝恩,“多謝皇后娘娘體恤。”
皇后問道:“你大姐的病,你想不想為她好好兒醫治?可需要本宮為你尋找良醫?”
師琳琅略一思忖,婉言道:“郡主的病情,臣女已經知曉,想來神醫再世也是無計可施。便是能恢復得神智如常,雙手、右腿的傷也是無法痊癒。既如此,倒不如就讓她這樣過活,她也不至於整日裡滿心悽苦。”
是撒手不管的意思,由著長平郡主自生自滅,並且,說話的時候語氣特別平靜。看起來,這姐妹兩個也是毫無情分可言。皇后和聲道:“既是如此,你看著辦吧。有何為難之處,只管告訴本宮。”
師琳琅再度行禮謝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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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今日的決定,裴羽聽說之後,不由失笑。
皇帝的用意再明顯不過:不願見到二虎相爭的情形,就算終究不能避免,他也要從中斡旋,能拖一時是一時。
就拿她一個當家主母而言,如果最信任的兩個丫鬟或管事私下裡不睦,一個總想把另一個趕出府邸,她也會設法調停,以圖二人相安無事。
軍國大事與宅門裡的小事分量相差懸殊,但是道理、人情都有相同之處。
她自然也能相見,蕭錯會因此不快得很,以為他今日回府定會黑著臉,可是沒有。
蕭錯回到家中的時候,神色如常,到晚間單獨面對著她和瑾瑜,也不見分毫的不快。
他說過了酉時,便會將公務放下,形式上做到不難,情緒上做到可是不易。
裴羽欽佩之餘,忍不住問道:“你和崔四公子一起查案的事情我聽說了,你真沒往心裡去?”有些事情,悶在心裡不如說出來。
蕭錯則是溫緩一笑,“皇上此舉,是人之常情。當下生氣,轉頭便可釋然。”
“真沒生氣就行。”裴羽笑著環住他身形,“皇上也是好心。”
爭鬥場裡,誰敢篤定誰一定能夠全身而退?而作為帝王者,不能只看重以往的情分,還要物色真正的國之棟樑,在很多事情上,都要將私心摒棄,從大局著想。
“我要是連這個都不明白,早就氣死了。”蕭錯笑著吻一吻她的唇,“身體還需將養多久?過完年能痊癒麼?”
生孩子太損元氣,從外到內恢復如初的話,底子好的需得四十多天,底子差的則需要兩個月左右。他一向覺得妻子過於單薄、嬌弱,便從本心認為,她需要將養的時間更久一些。
裴羽如實道:“顧大夫說我將養兩個月,便能真正痊癒如初。”
蕭錯算了算時間,“那就是說,將養到臘月上旬。”
裴羽頷首,“嗯。”
“好事啊。”蕭錯又溫柔地吻了吻她的唇,“餓了我這麼久,下個月總算能讓我解解饞了。”
裴羽抿唇微笑,“沒正形的。”隨即又有些歉意,“這麼久了,也真是難為你了。”他何時都顧及著她的安危,懷胎期間也一直與她相安無事,不肯讓她擔負一點點風險。
“這有什麼為難的。”蕭錯笑著與她胡扯,“我要是出家,保不齊就能得道成仙,不稀罕罷了。”
裴羽輕笑出聲,“是啊,我家夫君可不是凡夫俗子。”心裡卻是明白,那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