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連忙到廳堂見他。
落座之後,蕭錚開門見山:“吳氏的事情,大哥可命人知會你了?”
二夫人點頭稱是,“昨日護衛及時告知了我。”
蕭錚頷首,又問:“吳氏怎麼個打算?”
二夫人如實相告:“她一時還拿不準主意。”又說了自己的心思,“我也不好干涉太多,到底是外人。再說了,到底是怎麼個情形,我們也不曉得。”
蕭錚就苦笑,“我也知道,這是個燙手山芋。只是當時看她險些被登徒子欺負,這才伸出了援手。”
“你在當時就知會了侯爺麼?”二夫人看似疑問,實則是肯定的語氣。她覺得如果蕭錯不是事先知情的話,不會這麼快就安排下去——若是這樣的話,她心裡也踏實一些。與自己相關的事情,她總擔心引起蕭錯的反感,總希望在蕭錯而言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沒。只跟二哥提了提。”
“……”二夫人訝然,“你可真是的……跟二爺說有什麼用?他又不能做什麼。”
“有大哥呢,我們能做什麼?”此刻,蕭錚的笑容有了幾分真實的喜悅,“沒事給他找點兒事情做,不也挺好的?”
“好什麼啊?你們這是隻管找事不管善後啊。”二夫人扶額,“哪有你們這樣辦事的。要是換了我……”少不得把兄弟兩個挨個兒訓斥一通。
“讓大哥發火可沒那麼容易。”蕭錚笑笑的,“你也太小看他了。”
二夫人撇了撇嘴,“我小看了你才是真的。”看起來一直是一板一眼循規蹈矩的一個人,居然是個動輒給兄長找事情添麻煩的人。
蕭錚沒接話。
二夫人便又問他:“你到底怎麼打算的?從文從武都可以吧?”蕭錚四處遊歷的日子可不短了,也該正經謀個差事了。
“還沒想過,過幾年再說。”蕭錚有自己的考慮,“大哥身在要職,二哥在錦衣衛,我再當差的話,太扎眼。況且當差有什麼好,遠不如過一過清閒日子。”
“說的也是。”二夫人道,“那你就留在家裡,幫侯爺打理庶務吧?平日迎來送往的雖然瑣碎,但能接觸到很多官場上的人,算是事先打好根基。往後二爺要是幹不出什麼名堂來,估摸著自己就撂挑子不幹留在家中了。而且最要緊的是,你們兄弟三個哪有個過日子的樣子?什麼事都讓侯爺擔著,他是欠了你們多少?”對蕭錯,她怕歸怕,但心裡什麼都明白,仔細想的話,總覺得蕭銳、蕭錚太有福,偶爾也是太沒個樣子——哪能什麼事都扔給大哥去打理的兄弟?
“……”
“這些話由我說,自然是我僭越了。可是除了我,誰還會跟你說這些?”二夫人耐心地道,“大嫂不方便說,侯爺、二哥根本不會說這些,只好由我來做這個多嘴多舌、不知輕重的人了。”
“……”蕭錚又沉默了片刻才道,“我想想吧。”二夫人考量的,他心裡何嘗不平白,也覺得凡事都由大哥處理,是他和二哥辦事不地道。以前年紀小,有藉口,現在可不一樣了。
二夫人不由喜上眉梢。
隨後,蕭錚就頭疼起來,“我看到賬冊、算盤就頭疼,怎麼能打理庶務?估摸著不出三天就把大哥氣得跳腳了。”
二夫人輕笑出聲,“那就學啊,又不是多難的事情。你以前只是不肯罷了,只要用心,憑你的頭腦,不出十天就會了。”
蕭錚撇撇嘴,又笑,“你少給我戴高帽子。”之後起身道辭。
二夫人笑盈盈地轉到裡間,繼續鼓搗衣服。
李媽媽走進門來幫忙,說了一陣子閒話,道:“您方才只說三爺,那您自己呢?作何打算?”
“我?”二夫人不解,“我有什麼好打算的?”
“總不能一直這樣過日子吧?”李媽媽笑道,“夫人不是早就勸著您在外面開個賺銀錢的鋪子麼?您總說那些拋頭露面的事情太費心力,也罷了。可您得明白,就算是在家裡坐著,也能有進項。”
二夫人不由多看了說話的人兩眼,“怎麼說?”
李媽媽低聲道:“大夫人是個待人寬和的,您不妨安插一兩個人到廚房,光采買這一樣,就有不少油水可撈,再就是針線房,也是一個道理。”
二夫人放下手裡的東西,挪到炕桌前喝了口茶,語氣很是柔和,似在打趣:“你這兩日與周媽媽得空就坐在一起說話,我只當你是長見識去了,卻沒想到,你是幫我找財路去了。”
李媽媽殷勤地笑道:“奴婢這不是想著,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