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裕仁的問題,山本權兵衛一臉苦色,深深地佝僂下去,感嘆道:“不僅東京,整個關東平原都損失慘重,地震後發生連連火災,不僅燒燬城市,也有數萬民眾。全國已經進入緊急狀態了,軍隊已經開赴各處,他們會保護皇宮的安全的。”
裕仁微微點頭,木無表情,冷漠道:“要保持國家穩定,百信的怨氣也好化解。”
山本權兵衛抬起頭,裕仁已經走了。想到那個古老的傳說,山本權兵衛臉色嚴峻,剛才裕仁的意思很清楚,就是要政府轉移矛盾,平息人們心中的恐懼和怨氣,絕對不能把矛頭指向天皇。
天災後*是少不了,東京各地的政府機構癱瘓,只得靠軍隊和相關的武裝人員維持秩序,在此之前,動亂的環境滋生了一些不肖之徒的歹心,殺人、搶劫等場面難免發生,更讓人心惶惶。
兩百多萬災民聚集在各處公園,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快殺朝鮮人,他們在投毒、破壞,火也是他們放的,他們要害死日本人!”
類似的聲音不時地在那些表情呆滯的人們耳中響起,他們的眼睛慢慢地變紅,表情乖張起來,有股宣洩報復的衝動,於是“殺朝鮮人”的聲音越來越強烈。
無數的青年、退伍軍人,警察拿著大刀、竹槍被組織起來,在路口設定關卡,嚴厲盤問過往的人們。
無數朝鮮人或者口音不地道的日本人被人趕到一塊,然後帶血的武器就直插過來,把他們一個個地殺死,殷紅的血流滿地,慢慢地滲入這片罪惡的土地。
日本人瘋狂了,他們拼命地屠殺朝鮮人,關東各地,類似的屠殺不停地上演著,無數的冤魂就在日本人的瘋狂中被製造出來。
就像洪水宣洩一般,人們不再關注所謂地震要天皇退位的訊息了,把怨氣和乖張全部都在朝鮮人或者反正他們看不順人的人身上發洩,血流成河,在地震後的一個月中,六千多名朝鮮人遭到血腥屠殺,其中還包括700多名聚居在東京的中國人橫遭毒手。
他們都是溫州人,在日本生活時間不短了,還沒從地震的驚悚中解脫出來,就迎上了凶神惡煞的日本人。
那些鄰居一夜之間瘋狂了,他們眼中閃著瘋狂的光芒衝進中國聚居區,把中國人趕到一塊,然後血淋淋的大刀、竹槍蜂擁而上,殺死中國人,搶走他們的財物。
警察、軍隊就在不遠處,漠然地看著這一切,不僅無動於衷,而且不乏帶著恣意的笑容。
幾個剛從屠殺中奪路出來的中國人向警察跑去,希望得到救援,可惜迎接他們的是乾脆利落的刺刀。
“哦!我的天啊!軍隊參與了屠殺!這是有組織的,針對別國公民的陰謀,太可怕了。”就在不遠處,幾個外國人看著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他們是記者,職業的本能讓他們飛快地把剛才那一幕偷偷派了下來。
“快跑!”兩名洋人點點頭,快步離開現場,他們要把這則寶貴的材料送回美國去。
他們的行動引起的日本警察的警惕,不過日本警察過去盤問的時候,洋人已經離去了。
當南華代表團抵達東京的時候,他們都被眼睛的景象驚呆了。港口遭到了嚴重破壞,海堤、碼頭統統不見了,那些倒塌的建築的恐怖的“傷口”告訴這些來客,他們是多麼幸運,如果早來幾天,現在他們就像附在海面上的那些浸泡的發青的屍體一樣,密密麻麻地撲在東京灣內。
“這——”
司徒美登站在船頭,看著已經被“削”去大半的碼頭,眉頭深深地擰了起來,雖然還沒上岸,但也可以感覺到東京上空死氣籠罩。
“這下日本人真夠大條了!”黃三德感慨道,前幾天,接到東京地震後,他們心裡還是挺興奮的,因為日本人終於遭罪了。
不過,親眼看到這一切,心裡那股興奮馬上被壓抑下來,不知道說什麼好。現在別說國事訪問了,就連找個地方停船都不容易。
港口裡沉著幾千艘船隻呢,堵塞了航道,碼頭的工人正在清理碼頭廢墟,他們清理出一條狹窄的航道,西部過來的救援船隻停泊。
“看來這訪問估計不成了,亂糟糟的,我們船上的物資也不夠了,本想在東京補給的,現在就不要給別人添麻煩了,去大阪吧!”
外交部長陳友仁建議道。
日本政府幾乎處在無政府狀態,因為其他政客不肯出仕,山本權兵衛不僅做了首相,還把另外的幾個內閣相位也兼任了。
陳友仁剛剛和日本外務省取得聯絡,現在山本權兵衛勉為其難,沒空搭理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