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車裡的一個同樣年輕的男子道。
“嗯,這裡的確沒有租界裡面亂七八糟的外國國旗,街上的中國警察比租界的那些印度、安南巡捕精神多了。就連上海的幫派分子現在也不敢囂張了,哈哈!”
盧筱嘉笑道,說起上海的幫派分子時,一臉輕蔑。
這世道變得真快,四五年前他還是浙江督軍盧永祥的公子,那時誰不對他恭恭敬敬?
父親盧永祥下野後,盧筱嘉的地位大不如從前,不過他依舊是上海市政斧的朋友,投資實業賺起錢來毫不手軟。
“哦?我記得上海的青幫都是地頭蛇,他們也服了?”張學良詫異道,眼裡閃過一絲玩味。
心裡不由得想起當初盧筱嘉和青幫頭目黃金榮爭風吃醋,鬧出來的一段往事,倒是讓盧筱嘉這位和自己齊名的民國公子哥丟盡了臉。不過黃金榮也落得個好,據說被人幹掉了!說不準就是盧筱嘉的手筆。
“現在斧頭幫最牛!不過他們比較自律,這幾年越來越少參與黃賭毒生意,倒是承包工程,搞航運,混得不錯。聽說,他們還有自己的船隊和保安公司,每年都派了不少人到南洋開拓。”
盧筱嘉有些羨慕道。
“開拓?都幹了些什麼?”張學良對這個詞有些陌生,聽起來像是北方農民闖關東。
“開礦、開墾農場、修路什麼的。南華那裡的土地肥沃,價格便宜,很歡迎國內的農民過去。”
說到這裡,盧筱嘉壓低聲音,臉色嚴肅,“據說他們在那邊經常和土人打架,不過黃浦江碼頭的那些苦哈哈一船一船地跑南洋,很少回來的,估計他們不會吃虧,吃虧的反而是土人。嘿嘿,那些保安公司的人手裡拿著都這真傢伙,不比我老子以前的部隊差。”
“有此事?”張學良有些動容,來了興趣,他曾經去過南華,不過對那裡的土著沒什麼印象。如今聽盧筱嘉這樣一說,心裡覺得此事不太簡單。
“怎麼沒有?從前的上海流氓人渣一籮筐,現在不是被清理一空,送到勞改修鐵路,就是送到南華去禍害土人了。
聽說在那裡你可以買下大片便宜的土地,前提是你得把土人趕走。我正打算和一些朋友去南華看看,畢竟我也帶過兵嘛!”
盧筱嘉說到這裡,乾笑一聲。雖然比起眼前的張少帥,他有些落魄,不過曰子還是過得比較瀟灑的。
更難得的是,張學良並未因此看輕他,這讓盧筱嘉覺得張少帥是個姓情中人,是個不錯的朋友。
張學良暗暗嘆氣,原本他打算透過盧筱嘉拉攏盧永祥的舊部,畢竟大家都是北洋一脈。
在1924年那會,他和盧筱嘉、孫科三個民國公子哥還策劃過“反直聯盟”,結果吳佩孚倒是失敗了,東北軍也入關了,不過盧永祥卻下臺了,獲益最大的還是致公黨。
如今孫科和孫文的舊部一樣,積極投向武漢,而盧筱嘉呢?似乎很享受目前的商人身份,當然,這也跟他保持和上海市政斧的良好關係分不開。如果想讓他冒險反對武漢,怕是不可能了。
“對了,這次我到上海,就想吸引上海的商人到東北投資,你對上海熟悉,還需借你一臂之力。”
張學良直接道,一點也客氣。東北的發展不必南方快,也同樣不俗,比國內其他地方強多了。
“沒問題。”盧筱嘉爽快道,這幾年他成熟了,已經不是當初那個驕縱的公子哥了,在商場上的確認識不少朋友,向上海商界推介投資東北也不是什麼難事。
“對了,後天市政斧正好有個酒會,據說有個南華官員到上海招商引資,邀請江浙一帶的富商到南華投資。你若是肯屈尊的話,也可以去跟那些商人嘮叨嘮叨,就算上海的要員,也不敢不給你張少帥的面子啊!”
盧筱嘉笑道。
張學良點點頭,覺得這是個不錯的機會。
……
往返於太平洋上的中美貿易曰益繁榮,在南華糧行主導下,江浙生絲業採用現代技術,重新煥發生氣。
走入南潯繅絲廠,司徒南看到數千工人活躍在生產線上,看起來熱火朝天的樣子。
繅絲時需要80度熱水把蠶繭膨鬆,繅絲車間裡面熱騰騰的環境可不好受,不過司徒南還是看得津津有味。
潔白的絲線隨著機器高速運動被拉成絲錠,經過再處理後送到配套的紡織廠,最後呈現在司徒南面前的是柔韌的絲綢。
類似規模的工廠在南潯地區至少十多家,工業產值達5億,算是比較客觀的數字。畢竟中國的生絲行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