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大塊吃肉,其樂融融。
明朝以來,都是北方軍隊打到南方,辛亥年間,北洋兵一直壓著南方革命軍打,要不是袁世凱要對付清廷,南方革命早就被鎮壓了。
放眼國內,除了兩廣的致公黨和四川那些守家犬,哪支部隊不是從北洋演變而來的?
自覺兵強馬壯的老土匪們的確看不上遙遠的南方軍隊,他們的目標是吳佩孚。張作霖本人也只希望兩廣的軍隊分散的吳佩孚的注意力,並不指望陳炯明他們做多大貢獻。
“媽的巴子,現在盧永祥還沒怎麼開打就喊苦了,段祺瑞也希望我們鬧出一些動靜來,好分擔盧永祥的壓力。大家說怎麼辦吧?”
張作霖說完,虎目一掃,看到眾兄弟臉上躍躍欲試的表情心裡暗喜,臉上卻是平靜。
現在能爭天下的也就他和吳佩孚兩家了。曹錕那傢伙丟人丟到家了,現在也是時候發出奉天的聲音。
“總得支援一下,不能讓盧永祥倒得太快。他要是倒下了,我們對付直系就更難了。”
老成穩重的張作相道。
這位名字看起來很有親近但沒有血緣關係的老兄弟的話深得張作霖的心,張作霖點點頭,繼而鼓勵地看著張景惠、李景林、湯玉麟、張宗昌等老土匪,以及這兩年竄起的楊宇霆、郭松齡等新派將領,麾下猛將如雲,人才濟濟,不自覺信心滿滿。
張大帥的心思眾人豈能不知?不就是要出兵嘛?張作霖是一軍之帥,此話由下面的將領說出來氣氛會更好些。
“曹錕布販子不得人心,憑什麼做總統?大帥為民請命,帶著大夥殺進北京城吧!”
“是啊,二郎們都等不及了。”???????
藉著酒氣,眾人的豪情都上來了,一致喊著要南下討伐吳佩孚。
張作霖的臉漸漸笑開了,目光灼灼,眼中閃耀著野心,似乎關內花花世界已經向他敞開。
散會後,張家父子留在書房繼續密議。張學良還在惦記著廣州的事,有些心不在焉。
副官走了進來,走到張學良耳邊輕輕說了一句,遞給他一份電報。
張學良一看,上面寫著“向北”兩字,臉上一喜。
電報是林一民從廣州發來的,張學良和他約好,向北就是南方決定加入這場反直的暗號。
“小六子,什麼事?看你喜的。”張作霖疑惑道。
“廣州的訊息,他們同意加入了,這樣一來,至少能牽涉吳佩孚的部分兵力,好讓我們放手施為。”
張學良有些興奮道。
“媽的巴子!算他們識相!”張作霖笑道,一拍大腿,馬上冷靜下來,臉上的興奮瞬間隱去。
此仗關鍵還在北方,得靠拳頭說話,廣州遠在天邊,雖然這些天放出風聲要北伐,誰知道會不會雷聲大,雨點小?估計要看北方戰事進展再伺機而動,撿點小便宜,不過他們肯加入進來也是件好事。
張作霖並沒有意識到廣州政府的野心,只是把他們當成企圖趁火打劫的小偷,心裡不免生氣幾分輕視。
張學良隱隱覺得有些不妥,心想若是直奉兩敗俱傷,會不會讓廣州最後佔了便宜呢?
不過他們有本事撿便宜麼?吳佩孚在華中經營牢固,兵多將廣,不會輕易讓廣州打上來的。
民國以來,廣州政權自成一體,一直不屬於北洋系統。
粵桂戰爭後,到處惹是生非的孫文被“擠走”,兩廣戰略南移,不再參與北方軍閥爭鬥,打著聯省自治的旗號,專注於自身工業建設,和海外貿易,特別和南華為核心的南洋華人勢力關係密切,移民南洋,工業建設,聲勢雖不小,但相對於偌大中國來說,影響力基本上不過長江,自然比不上奉張,更比不上如日中天的吳佩孚。
張學良搖搖頭,感覺自己有些杞人憂天。廣州和奉天畢竟隔得太遠了,美華公司的能量並不是稚嫩的張學良可以摸清的。
“六子,這次事關重大,你得好好表現,不能讓我失望。”張作霖語重心長道。這次南下,對張學良是場考驗,他準備讓張學良獨領一軍,把奉系的精兵悍將至於張學良麾下,培養接班人的意圖甚為明顯。
兩年前的那場慘敗讓張作霖認識到軍隊正規化的重要性,退回東北後,苦心經營,下大力子對軍隊進行正規化改革,開辦軍校,引進日本軍事顧問訓練,培養出大量優秀的下層軍官後,奉軍現在有幾分天下強軍的風範。
想到這裡,張學良臉色稍紅,生起幾分自信。
他現在是東三省陸軍整